刘桑耸了耸肩:“没事,没事,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甄离、万归尘俱是沉吟,想着此法的可行xing。天磷门“火涂老人”陈奇却淡淡的道:“若是你抱着必死之心,等他们一走,你就抱着转心灯跳入河里,我们岂非拿你也没有办法?”
刘桑叹气:“你们也太得起我了,蝼蚁尚且偷生,我又岂不畏死?只要你们保证把灯交给你们后,绝不为难我,就算知道你们是骗我,至少我也会试一试的。”
陈奇道:“你们至少要留下两人。”
楼玄观挺身而出:“我与刘兄弟留下。”
万归尘冷笑一声,指了指夏召舞:“你留下。”这少女是刘桑的小姨,他就算要带着转心灯跳河,也不能不顾他小姨的xing命。
鸾儿与小凰齐声叫道:“我们留下。”
夏召舞咬了咬牙:“我和姐夫留下。”
刘桑道:“不用,让小凰留下吧。”
夏召舞气道:“为什么?”
刘桑道:“我现在到你就烦。”
夏召舞飞起一脚,踹在刘桑腰上,刘桑双手乱划,差点往河里掉去。
甄离、曲谣、万归尘等惊出一身冷汗。
月夫人将夏召舞拉了过来,着刘桑:“你……”
刘桑低声道:“夫人放心,我不会有事。”将小凰拉到身边,着彰龙大圣、甄离、曲谣、万归尘、天磷三老、倪金侠等人:“我和我的丫鬟留在这里,这总可以了吧?”
彰龙大圣死死的盯着他,陈奇缓缓移到彰龙大圣身边,低声道:“我这小也不像是想死之人,这地方不可久留。”
万归尘冷哼一声:“这小虽非悍不惧死之人,却有可能搞鬼。”着刘桑,将手往角落里一指:“让你的丫鬟到那里去。”
刘桑叹气:“你们也太不相信人了。”向小凰:“你过去吧。”
小凰安静的往万归尘所指的角落走去,与刘桑隔了两丈左右。
万归尘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刘桑就算跳河。也无法带着小凰一起跳。
“火涂老人”陈奇朝月夫人、鬼影、夏召舞等道:“你们可以走了。”又着刘桑,冷笑道:“你要是敢弄鬼,就算你跳下流沙河,你这花一般的丫鬟,也不会有好下场。你要以为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我们就不忍折磨她,那你就错了,到那个时候。老夫会让她这一辈,都会恨她爹娘为什么把她生出来。”
小凰小脸苍白。
刘桑叹一口气:“把希望寄托在你们的好心肠上,我还没有那么蠢。”
陈奇冷冷的道:“你知道就好。”与彰龙大圣、甄离、曲谣等往两边让开。
月夫人兀自不放心,着刘桑。鬼影却道:“月姐,我们走。”
月夫人无奈。她心知刘桑聪明,而这些人仍未想到刘桑就是“暗魔”,他们先行离去,刘桑或有办法带着小凰逃脱,若是大家全都留在这里,强行一战,对方人多势众,她与鬼影、刘桑三人绝对无法挡住彰龙大圣、甄离、曲谣、天磷三老六人,召舞绝非万归尘对手。楼玄观等六名天玄宗弟,虽能与“天昏公”常哲、“地暗公”白降、“扶君公”天因帅、“长星公”主海星一战,但纲常七剑中的倪金侠却也已突破至宗师境界。
“走。”她低低的说了一声。
夏召舞着刘桑:“你、你小心……”
刘桑朝她笑道:“我知道了。”
美少女跺了跺脚,转身跟着师父。
鬼影牵着鬼圆圆,了刘桑一眼。没有多说,带着女儿离开。
楼玄观低声道:“刘兄弟,我……”
刘桑叹道:“楼兄只管离开,天玄宗只剩下你们几人。你们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天玄宗就此灭绝。楼兄才真的是罪大恶极。”
楼玄观与那五名天玄宗弟互相对望一眼,一同抱拳,与月夫人、鬼影、夏召舞等,鱼贯离开。
直等月夫人等走得远了,刘桑这才慢慢的移到小凰身边。
彰龙大圣、甄离、曲谣、万归尘、天磷三老、倪金侠等呈半圈状,围了上去,同时也阻断了他们与流沙河之间的空处,让刘桑就算带着他的丫鬟和转心灯跳河寻死,亦无法做到。
刘桑牵着小凰,轻声问:“小凰,你怕不怕?”
小凰摇了摇头,却也有些发抖。
刘桑将转心灯放在脚下,牵着小凰,又往角落里退了几步,道:“灯在这里。”
甄离、曲谣一喜,往转心灯走去。彰龙大圣却是着刘桑和小凰,脸庞闪着yin戾的冷笑,就是因为这些人,他的几个兄弟全都被害死,其中的蝼蝈大圣,更是被人斩断四肢,几同于人棍。
虽然暂时被月夫人他们逃脱,但就算是这小和这个丫鬟,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至少,他要让他们像蝼蝈一般,手脚俱断,虫一般的活着。
他缓缓的逼近。
感受到那逼面而来的杀意,刘桑牵着小凰,又退了一步,右手悄悄借入巫袋,捏住一张符咒……
***
同一时间,月夫人、鬼影、夏召舞等往地底宫殿飞掠。
夏召舞不时往身后去……姐夫不会有事吧?
且不说姐夫未必是森大哥,就算他真的是森大哥,那么多的恶人,他只怕也无法带着小凰逃出来。
月夫人自然知道她在替她姐夫担心,事实上,她又何尝不担心?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带着召舞尽快离开,不拖累他就好。
地底宫殿已经出现在他们眼中,那数万龙须烛照shè而出的光芒,就像是带给飞蛾希望的火焰,象征着光明,却又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眼就要奔入殿中,蓦的,前方竟有人影闪动。
他们赶紧顿在那里,紧张去。
排列齐整的兵俑中,一个披着黑sè披风的少年,慢慢地走出。
虽然披着披风,上身却是**,左手与双腿全是金属,一眼去,他就像是黄金与血肉的混合体。
在他的背上,背着一支金灿灿的宝剑。
少年骤然扭过脸来,凌厉地着他们。
连他的右脸,也全是金属。
那锐利的、无限yin冷的光芒,竟连月夫人与鬼影亦是心惊。
就像是从一次次的炼狱中走过,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撕杀多年,从血雨腥风中一次次生还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他们甚至可以想见,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腿,全都是在战场上失去,又藉着某种机关术又或是法术才得已重生。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不知道。
少年对他们却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他纵身而起,直飞到大殿顶端,蓦的抓住一个铁环,身往下一沉。
铁索被他带出,哗拉拉的往下拉。
紧接着却是地动山摇,他们周围,灰尘乱坠,轰隆不断,又夹杂着流水声、锁链声、齿轮转动的咔嚓、乱石坠下的轰然。
他们到前方整个宫殿,载着那数以万计的兵马俑,不断的往上移,黑sè披风的少年落在阶上,冷冷的了他们最后一眼,便随着宫殿的上升而消失不见。
整个宫殿,就像是被神力拔了起来,他们前方,只余下一片空旷,流沙河往宫殿上移留下的深坑里注入。
他们掠到坑边,往下去,下方竟是昏昏暗暗的一个大坑,流沙河源源不断的往下流去,也不知注向哪里。
而巨大的轰隆声,却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们急速回头,洪水如海啸一般,冲向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