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些都拿着,没事儿多学学,认认。”果然,下一瞬,白父便将手里的绸布都递了过来。
白苹赶忙将手齐齐摊开,接住了白父直接递过来的那一堆卷成一捆,用着细丝绸系着的绸布,抿了下唇,将上面的细绸带的结解开,又将卷成一捆的绸布小心放心桌子上摊平。
白苹有些忐忑,也不知容不容易学,心中却是安慰着,汉字向来是万源不离其宗,便是那些繁体字她也是能勉强认些,真要学起来,想必是不太难的。
哪里知晓,白苹一脸轻松地将绸布展开,就看见了绸布上用着墨水描画的个个都如斗大的文字。拿起最上面的那块绸布,字体跟画符差不多,再拿起一块,还是这般模样,一时不信,连拿起了几块绸布,上面所记载的字体在她看来都跟鬼画符一般,难以辨认。
这便是战国时期的文字?她记得秦统一六国之前,普遍都是小篆字体的。
怎的这小篆倒是与那些甲骨文差不多?
左右翻看了一遍,白苹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到白父方才说话的意思,她也知道,便是她想在白父的店铺里帮忙,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做到先识字。起码,白苹觉得,不说学富五车,基本上常见的字也都要晓得,认得的。
想到这里,白苹环视四周,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大捆写满了鬼画符的绸布,顿时有种前路漫漫长且艰的错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候,诗经应该是已经被周天子下令采集,并编纂整理出来了,那个她几乎通读过,不说倒背如流,也是分外熟悉的了。到时候,若是对着它来读写,想来也是容易许多。
白苹心中思量了一番,再看手里的一片在她看来简直像是胡乱写画的字,也莫名少了一份焦躁,也多了一丝亲切。
总能够学会的。
“这几日,你便随我一起来铺子里,在一旁看着该怎么做生意,也把这些字都认认。”白父在一旁看见了白苹一开始有些怔愣的眼神,慢悠悠地道。
“是,我会好好学的。”白苹环顾了铺子的一周,又看向自己手中的一大捆写着字的绸布,一脸坚定地说着。
几日后,午时,太阳正烈。
白苹拿了半张草席,特意在离铺子不远处寻了块大树下的阴凉处,打了个地铺,然后,伴着树上知了的不停叫声,对这竹简上的字,不停地念着。
白苹回去的时候问了,由于白父向来追捧读书识字之人,便已是在早年前花费了大价钱才买回了一整套诗经版籍,不过这时并不叫诗经,而是叫诗三百。因着是没有造纸术的发明,这些字都是被誊写在了削平整的竹简之上,最后用熟牛皮切成细绳状,将它们串成一卷。
一卷竹简差不多只能写上一首或者两首诗歌的模样,而白苹过去看了一眼白父专门为其准备放置的地方,竹简堆满了整整一面书架。
白父说,这些全是,虽名叫诗三百,却一共有诗歌305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