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涯此时也是说的毫不在意。
一个拿天下做一桩赌局,四国在其中沉沉浮浮着,而长孙鸿旭为庄,魏涯也会默默地守在身后。
忽地就觉得有几分头痛的长孙鸿旭心头一震,他抬头看向终于在他的面前也同样是与在别人的面前一样笑的肆无忌惮的不羁而又觉得俊雅妖邪的模样,心头一时满是复杂些,百感交集。
半晌,“呵,你就算是这个模样,下个月的南疆之行,你便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躲了过去?”
两两相望,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两人眼中的神色皆是在对方的眼中,且各自的心思皆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有很多时候相顾无言的。看到的,领会到的东西也不必在外面说出来,心里懂就好。
魏涯挑眉,狭长的眸子好一阵清凌凌,又是不动声色之中的在意,又或者一丝一毫的不在意。
“难不成不是?”他反问道。
长孙鸿旭悠悠然,“我几时又曾经说过是了?”
“你……”
长孙鸿旭重新端起早就已经变得有些微凉的茶水,随之一饮而尽,然后低着头一手转着指上的一枚扳指玉环,“或许有一日会因为一件事,一个人去改变,不是现在。但总归,还是会有规矩的。”
白苹抿嘴,玉人,那是白父白母等人亲近的叫法,只是平常听的多了,顺口便说了出来。想了想,白苹摇头,“不,玉人本名蘋,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蘋……玉人……”
韩非低声念着,忽地想到了什么,蓦然笑了,“非……经此地,有些,口渴,不知蘋……玉人,可否,以水相赠?”
白苹有些诧异地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他,似乎是,有些口吃?不然怎么会这样断续着同她讲话,不过即使是在现代,口吃的人也有不少,白苹自然是不会太过惊讶。白苹惊讶的是,一般患有口吃的人,都是有些自闭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笑容很是清俊的少年,在战国这个几乎是无治的年代,竟然还能保持着足够的开朗和自信,可真是少见的很。
并且,自控力也是惊人,至少,在他说话之时,白苹还真没有发现,他竟然口吃。
不过很快,白苹就回过神,亦是抬眼笑看着,不露出丝毫异样,“有的,还请韩郎君跟玉人这边来。”说着,白苹便率先收拾着东西,也不用少年帮忙,带着他回了白家的脂粉铺子。
毕竟是女儿家的脂粉铺子,白苹也不好意思叫人进来,只得带着一些歉意地对着少年笑了笑,然后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便进了内堂。
不一会儿,白苹就端着一个陶碗小心走出来,里面是白苹将烧开的热水放在井水里浸凉了的凉白开。因为还加了些许蜂蜜在里面,所以喝起来一片蕴凉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甜意,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喝上一口,尤是舒适。
少年唇角微勾着,点头客气有礼地接过白苹手中的陶碗。
碗里的水看着尤是清澈,许是因为在井水里浸的久了,连陶碗也不由染上了几分凉意。
少年接过陶碗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那抹微凉,手指微动,在白苹的注视之下,仰头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