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火红的长鞭被卷了几圈,行走之间把手上缠绕垂余的红色丝带随风飘扬着,花丛红衣,黑发长裙。眉目精致之中还带着几分可见的凌厉。
“本公主糟蹋的,你又待如何?”
悠悠不知何故低沉几分的声音响起,正围在一株海棠矮株之前的几位侍女在听到身后的声音之时,不由齐齐浑身一颤,紧接着下一瞬,就见一群侍女混乱地跪在地上,头垂地极低。
“见过九公主!”
“公主饶命,奴婢不知道是公主做的,求公主饶了奴婢一命吧,求公主了!”一开始谩骂的侍女此时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是怕的。
若是其他主子还好,可是她们侍奉的这个九公主却是脾气娇纵,面对她们这群奴仆,稍有不称心如意的地方就对她们非打即骂,这几日她们更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着。
可是哪里晓得不过是今早无意识的一句话。现在就让自己面临着要被严厉打罚的危险?
“七哥你看,这大明的女子啊,便是一个奴仆,也要比我们天秦要胆小的许多,啧,这般的贪生怕死呢。”
刘舞悦轻笑着抬手,用长鞭的把手轻抬起那名一直求饶着的侍女的下巴,露出一张惊慌失措到已是面容惨白的脸。
明明笑的柔和,声音也温柔姣切。
侍女抬头,才看见九公主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模样,不由又从心底渐渐升起一抹希望,九公主并没有生气,自己的那句话九公主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是说,就是说,她今天或许就可以在这个九公主的手下逃过一命了?
想到这里,侍女也顾不及九公主到底说了什么话了,她现在最关注只有自己的这条命,若是就这么死了,就只有被送到乱葬岗的后果,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想着,眼中也不由从一开始的满是惊恐露出了一点点的希冀。
“嗤。”
刘舞悦收回了鞭子,看着侍女希冀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温柔缱绻。
“就这般的怕死?”
侍女看着高高在上的九公主刘舞悦,眼里蠕着泪,却丝毫不敢让它落下,“怕,奴婢怕,求公主饶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你了九公主,求公主饶命啊!……”
“舞悦,你这是想干什么?”
在距离刘舞悦几步远的地方,刘毅站在那里,看着刘舞悦故意吊着侍女的心思,引着她不断开口求饶,脸色不由愈黑愈沉,“一个侍女罢了,值得你如此……”
刘毅后面的话没继续说,刘舞悦转头,看着刘毅笑,“七哥怎么不继续瞧下去,本公主还觉得方才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呢,这大明的女子,确实不如天秦女子有骨气,你信不信,我现在吩咐下去。让侍卫将她打的半死不活,到头来她还会轻易容易就能对本公主感激戴德呢。毕竟,本公主饶过了她一条性命啊。”
说罢,看着仍是跪在地上不断像她求饶的侍女,“你说呢?是现在就去死呢,还是本公主的人赐你二十大板?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的选啊。”
“奴婢……奴婢选择惩罚!求公主惩罚!”
侍女仅仅是面上纠结了一瞬,在看到刘舞悦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光之时,连忙慌不顾及的开口道,生怕晚了一步,九公主就要派人将她直接杀害丢乱葬岗了。
侍女的话落,刘舞悦好心情的挑眉看向身后的刘毅,“七哥,或许有一点是我们天秦比不上的,大明的女子倒是很会求生啊。”二十大板下去,就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都受不了,像明华园内的这些专门伺候的侍女,怕是身娇体弱的连十大板都撑不过。
“二十大板下去非死即伤,最大的幸运也是半死不活,为了活命,竟然这样也愿意。”
刘舞悦意味深长的开口,“这明华园既是你们的圣上派于本公主的暂居之所,那这里的所有也都归本公主所管,不过是一株小小的海棠,你们说,是谁更重要呢?”
一群侍女唯唯诺诺,不敢言。
刘毅看着一群侍女身后的那一株被摧残的很是零落的海棠植株,上面开着的几朵海棠全不知被什么大力抽打在地上,辗做泥,格外的凄凉,忽地就懂了什么。
“舞悦,你要做什么七哥不管你,只希望你记住一点,这里到底是大明而不是天秦,凡事都不能拿你在天秦的态度来对待了。其他的,只要你不过分,我都能替你兜下来。”
刘舞悦笑的动人,一挥手就过来几名侍卫将跪在地上的侍女拖了下去。
“七哥说的我都明白,本公主有分寸。”
刘毅看了半晌刘舞悦平静的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希望吧,既然如此,明日本王要去同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一见,你可要同去?”
刘毅能这般说,自然也是因为同去的不止他们二人,多带一个刘舞悦还算不上什么麻烦。
与其让她每日在明华园内闹的无法无天,倒不如带她去外面,好歹在其他人面前,她的性子也多少能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