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并未後悔,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汐儿不会仁慈到拿自己和海天百姓的性命去同情他人。”夜汐的声音极淡,极平静。
“虽是如此,可是这杀孽太重了。”夜孤寒沈声说道,深邃的眸子关切的凝视著她,若千年幽谭,沈淀著人世间的悲喜。
夜孤寒的话让二人一阵静默。夜汐忽然仰首面向那无尽苍穹,眸子微闭,神情肃穆,似是怜恤著这尘世中世人劫难。片刻夜汐缓缓睁开双眼,转头看向夜孤寒,清澈睿智的眸子里隐含了泪光,若绽放在幽深夜里的璀璨明珠。渐渐的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一点点的明,直至如那残阳般绚烂。
夜孤寒看著她明媚的笑脸,只觉一股刻骨的忧伤袭上心头,伤魂动魄。又抬头看了眼天空,那轮血红的残阳已是完全落入大地,只余些许红的残光点缀在天边,流云舒卷,淡薄如烟。
得胜归来的海天大军激昂振奋,秦弈风顾不得许多直奔入夜汐的营帐。帐内漆黑一片,秦弈风唤来青黛点燃红烛,见夜汐安静的斜倚在榻上,气息冷然,目光迷离,神色平静,并无半分得胜的欣喜。尽管这场战役的胜利,完全来自於她的谋划。
夜汐见他进来,并未看他,片刻後淡淡开口:“战况如何?”
“我军大胜而归,几乎全歼北冥二十万大军於雾谷,我军损伤不足五万。公主可否告知弈风那些粉末还有那巨响是何物了吗?”秦弈风目光灼灼,钦佩的看著夜汐道。
“嗯,不枉本宫筹谋多日了。那声巨响,是炸药,是本宫在邺都的时候找到的矿藏所制,战事紧急只好使用此物。北冥怕是我军诱敌之计定不会进入雾谷,但是战马受惊必然不受控制的奔入。所以本宫派亲卫埋伏在雾谷附近,等北冥军至此引燃炸药断其後路。至於那些粉末是磷粉,这种粉末极轻,可以随风而附著在敌军的战马上,雾谷中湿气极重,磷粉遇水汽便可自燃,烧毁了他们的战马,北冥军的重铠不但没有用处反而成了累赘,自是不足为惧。”夜汐的声音带著无尽的疲惫。她并不想改变什麽,只是因为心疼那人来到这里。这样的杀孽让她觉得茫然,虽然知道自己并未做错,但是心中还是沈重的。
“公主怎能料定他们会从继续前行出谷,不退回呢?”秦弈风满是疑惑。
“这炸药和磷火历来无人知晓,北冥军定然恐惧不已,不敢再退回去冒险了。”夜汐已是闭上眸子,神情有些哀戚。
“公主不必自责,公主是我海天之福,海天百姓以公主为荣。”秦弈风少有的温柔劝慰道。看著这样的她,知道她毕竟是一位女子,如此惨烈的战争她自是无法承受。
“本宫从未自责,如果再来一次本宫还是会如此。”夜汐的声音极轻,极淡,虚无缥缈的好像她并未说过。
秦弈风不再言语,看著灯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