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回了自己曾居住过的卧房,发现这里即便没人居住,仍是打扫得纤尘不染,可见向宗夫妇俩对这里的爱护之情。
桌上放着他最爱的狼毫与笔洗,房里烧着他最爱的熏香,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没有一丝被人动过的痕迹,衣柜里还放着他最爱穿的衣物,只是再没有他生活过的气息,没有当时的感觉了。
怅惘地触摸着每一个自己曾留下的痕迹,他虽想再回来叫那人一声,爹娘,但这感觉失了,便再喊不出口了。而且这里已经不属于他,这里即将会迎回他们真正的少主,而非一个不该在这里的段子玥。
他打开衣柜,取出自己所有的衣物,将其递给了凤璇阳:“带走罢,我能带走的除了回忆,便只剩下这些了。”
凤璇阳抿唇接过,走过去,揽住了龙倾寒的肩头:“我上一次,进过你的房,还是许多年前了。那时徐笺还在,你师父说他曾给我卜了一卦,如今瞧来,那卦真是很准,为爱而生,为爱而亡。我总觉得,我们俩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这一生奔波都只为了你。”
“哥哥,”无意中道出了这个称呼,龙倾寒折身拥住了凤璇阳道,“我一直不明,为何你能如此坚持下来,不过是幼时的承诺,你却能坚持那么多年相守。”
凤璇阳单手拥住了他道:“这都是命,不是么。你幼时身子不好,性子又呆愣,一点儿都能把你唬着了,我若不护着你,以后你被人欺了咋办。”
“可我已长大,你为何还……”龙倾寒低眉颔首,轻声道。
“因为我爱你。”无需太多的解释,一句话便足矣。
龙倾寒痛心一笑,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师公的卦果真未错,当年他也给我算了三卦,言道我今生必会在二十一岁时,为爱而生,助情而亡,现下,你们都可算是死了两次了。”
凤璇阳浅浅一笑,不置可否。他左右环顾了一眼,悄声道:“写封信给你曾经的爹娘罢。”
“好。”龙倾寒颔首,走到他熟悉的桌椅上时,心中一片怅惘,忽而忆起幼时的他,身子还未拔高,坐在椅子上,双手方能放到桌面,连两腿都是悬空着的,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长成了高个男儿。
撩袍坐下,执起自己最爱的狼毫,点上凤璇阳磨好的墨,信笔一挥,走笔写下对曾经双亲的话,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来过。
写完后,他将笔轻轻置好,上下看了一眼,取过一张新纸,平铺在桌面上,站了起身:“你也写些什么给他们罢。”
“好。”凤璇阳轻轻地吻了他一口,随同他的动作撩袍坐下,狂狷的字体立于纸上,他的话不多,甚至可以说很短,短得只有几个字:多谢,一切安好,勿念。
放下笔后,凤璇阳将墨渍吹干,将纸张替给了龙倾寒。
龙倾寒看了一眼后,便将两张纸放在一起,折叠起来,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将纸张放入内,粘好。提笔在信封上落字,凤璇阳也随之取过了笔,在他的字体旁落下几个字。
做完这一切后,龙倾寒竟将这信封平放在了桌上,用镇纸轻压。
“你放在这儿,若是他们未见着咋办?”凤璇阳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若能见,幸也;若未能见,命也。如此,那便让龙倾寒成为一段共有的回忆罢。”
说完这话时,龙倾寒脸上漾起了释然的微笑,他拉过了凤璇阳的手,紧紧扣起:“走罢。”
眷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凤璇阳点了点头,在心底道出一声“多谢”后,拉着龙倾寒轻掩房门,带着他走过行了数百遍的地方,再也不回头地离开了。
门口的守卫依依不舍地同他们道别,言道若是有闲余,多回来看看。龙倾寒没有应答,只是浅浅地笑别,而后踏上了路程。
下一个,他们要去面对的,是龙倾寒愧对了一生的人——龙星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出来留个言同乐同乐吧,咩哈哈( ̄▽ ̄)o∠※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