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禀李妈妈,对待李妈妈,她也是害怕的。
倪溪不紧不慢的将视线从诗集上了回来,明澈的眼眸看向梅香。
“这样吧,你去找阿娘,说奴有事与她相商。”
梅香放下心来,“婢子这就去。”
梅香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妈妈就过来了。
穿金戴银,一身绫罗绸缎裹身,优渥的生活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李妈妈过得竟是比东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还要富贵。
可这些,都是从原主身上剥削来的啊。
倪溪掩住眼里的冷意,从软榻上起身,“阿娘。”
“我儿呀,”
李妈妈一进来就将倪溪的手亲热的拉起,“你找梅香唤我有甚事?”
这么亲热熟稔的样子,只怕说李师师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有人信了。
倪溪也不去挣脱,轻声说道:“奴只是想给阿娘说一下,奴不能再去与阿娘安排的客人相见了。”
“为何?”李妈妈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手也松下了。若倪溪不去接客,无疑是断了她的大笔财路。
“你可知那些人给了我多少银两……”
以为是倪又溪不想去了,她压抑着怒气准备好好说服这个女儿。这个女儿虽然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是每次只要她好好说,还是会听话的。
“阿娘莫恼,”
倪溪轻声打断了李妈妈接下来的话语,“你先听奴说。”
她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让李妈妈下意识的住了口。
那双细长的眯眯眼盯着倪溪,等待倪溪给她的解释。
只见倪溪正色说道:“阿娘可曾想过,圣上为何这些时日不曾再来过奴这里?”
李妈妈一愣,刚想说圣上前段时间不是刚来过吗,可仔细数了下天数,这才惊觉离上次竟然已经过了数十日之久。
“我儿意思是圣上知道了此事?”肥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倪溪点头,“奴猜测有可能。”
“上次圣上来的时候对奴态度就有些冷淡,恐怕圣上在慢慢的疏远奴了……”
她垂眸,露出黯然的神色。
世上没有男人愿意与别人共享同一个女人,更何况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虽然李师师是个娼妓,但实际上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女人了,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实。若是圣上得知了此事,谁能保证他不会介意呢?
李妈妈显然也想到了这层,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只是还是抱了点幻想问道:“说不定我儿想多了,圣上只是没有时间过来呢?而且,就算知道,我儿也没有做些什么,不过是陪人闲聊吃茶而已啊。”
“阿娘,”
见李妈妈还有犹豫,倪溪沉声道:“奴能讨得圣上欢心已是不易,也不知这东京上下多少行首背地里嫉恨着奴,奴每次小心甚微的伺候圣上,唯恐圣上厌弃奴,阿娘切不可因为这些蝇头小利让奴失去了圣心!”
李妈妈动容,如今她能在这东京城里不用畏惧权贵安享富贵,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家女儿背后有当今圣上宠幸,若离了这个,难以想象以后的生活。
只是,想到若不让倪溪去借客,那从怀里溜走白花花的银子,她就一阵肉痛。
但两者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眼下倪溪说的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