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人连忙往后退散,生怕牵连了自身。唯独倪溪,面对郑大户目眦欲裂的可怖模样,她表情镇定,连闪躲都不曾。
她心里十分清楚刚才那一脚脚力甚重,这厮那处重伤,还想来打她,无异于做梦!
果然郑大户刚直起身,痛处就连着筋骨剧烈的疼痛起来,让他又是一阵惨叫连连,连忙缩下身子。
看着郑大户形貌猥琐,蜷缩着身子的痛苦样,倪溪才觉得心里快活了不少。
这时旁边却有个人自觉看不过去了,那汉子走上前尖声斥道:“你这歹毒的妇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打伤郑大户,等着吃官司吧!”
只见这汉子东倒西歪站在那儿,衣裳胡乱穿着,生的一副尖嘴猴腮模样。
这人明显就是个泼皮无赖,再听他话语间护着郑大户的样子,可想而知定是与这郑大户关系走的较近,两人不过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倪溪看着他冷笑,回讽道:“这位大哥倒是好生正义,想必在这站了不久吧,怎的先前那厮欺负奴fù_nǚ俩人时,大哥却不曾站出来替奴出头?”
“你……你这妇人伤人还有理了?”
没想到这小娘子如此狡猾善辩,那泼皮气结,连话都快要说不口了。
倪溪冷着脸,怒气冲冲的斥责道:“你与这郑大户皆身为八尺男儿,不保家卫国抗击金人,反而在这以欺负老弱妇孺,调戏良家子为乐,这般不知耻辱还有何脸在此叫嚣?”
郑大户早就疼的快晕过去了,哆嗦了半天哪里说得出话来,那泼皮见没有帮手,只能干巴巴回道:“贱妇,你伤郑大官人是事实,休要再巧嘴滑舌。”
也不知这貌美的小娘子打算如何场?人群中议论声嗡嗡响起,皆在惋惜倪溪。
阎公好不容易等胸口的痛缓了点,艰难从地上起身后,就连忙上来拉倪溪的胳膊。
“我儿,你快走罢,咱fù_nǚ两无权无势,如何斗得过他们……”
倪溪却是不惧,看着阎公愁容满面的脸,她安慰道:“阿爹莫怕,我听说咱们郓城县最近新到任了个知县,这知县我虽不知他姓甚,却也听说他向来为官清正,做事廉明,实乃民之父母,想必不会包庇这泼皮。”
阎公唉声叹气,苦着脸说道:“希望如此。”
倪溪走到人群中央,先朝围观的人群盈盈一拜,而后大声说道:“今日之事,诸位大哥大嫂阿爷阿婆也看的明白,是这郑大户先动手伤了奴的阿爹。凡请诸位做个见证,若是到了衙门也有个说法。”
见到大家犹豫不决,表情为难,倪溪心知是怕得罪了那郑大户,可想而知他在这郓城县势力有多大。
可她现在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还怕些什么?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知县了。只是在这众人面前,她还得加把火才是。
只见倪溪说着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她泪眼的质问道:“诸位都有双亲,若是自己的双亲被人这般欺辱,诸位又该怎么做呢?”
“奴所求不多,”她呜呜的哭出声来,泪如雨下,“只是让诸位帮个小忙,也没人愿意吗?”
众人见这小娘子实在是哭的可怜,上气不接下气,人心都是肉长得,倪溪此举实乃孝义,再加上那郑大户平日欺男霸女确实可恶,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小娘子莫要再哭,我自会与你一起做个见证。”那人拍着胸膛说道。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自然后面的人就多了。
“罢了罢了,小老儿我也一起去吧。”
旁边一个摆摊的老头叹了口气说道。
“加上老身!”
“我也去!”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