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杜分析道：“你和大皇子的婚事应该只是谢皇后与你母亲之间的口头约定，这种口头约定除非去陛下那里过了明路，否则变数极大。”

柳既明神色温柔道：“你母亲大概也是想到，如果先告诉你，到时候万一嫁给大皇子的却不是你，你无法自处。你要知道，这是公主的一番慈母心。”

看着恍然大悟的杜，柳既明噗哧一声笑道：“傻孩子，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杜疑惑地看着柳既明，柳既明却淡淡道：“谢皇后为大皇子求娶你的事情若不是你今日说起，我可是一点没听见风声的，可见是瞒得紧。”

柳既明的眼神变得锐利：“那么你可曾想过信阳侯府是怎么知道的呢？”

杜想了一会儿，说道：“宫中的何贵妃极受我阿舅宠爱，莫不是她带出了消息？”

柳既明摇摇头，指尖轻扣书桌，“真的是如此吗？你好好想想谢皇后是什么人？何贵妃又是什么人？”

杜颦起眉头，迟疑地开口道：“皇后娘娘处事严谨，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人是不称赞的，当不至于使贵妃娘娘从坤宁宫中轻易探得消息。”

柳既明微笑着点头，看来她果然没看错人，孺子可教也。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她示意杜将她前日写的策论交上来，挑眉说道，“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这几天写了写些什么？我不管你还想知道些其他什么，但是我布置的策论你要是敢敷衍了事，可是要打手板心的。”

杜在柳女王的强大气场下只能瑟瑟发抖，仿佛又一次直面了初中教导主任的威严。

第8章

柳既明听不到杜心里的腹诽，不过看着喜怒皆形于色的杜，要猜出她在想什么并不难。

柳先生笑眯眯地说道：“三娘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这么凶，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杜眼神惊恐，柳先生不会是读心术吧。那她的秘密岂不是都保不住了。幸好，杜仅存的一点点冷静理智制止了杜犯蠢的表现。

柳先生看吓够了杜，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就开始当一名尽心尽职的先生，她教道：“三娘，你知道何为人人夸赞的君子吗？”

杜细细思索了一下，才答道：“无非仁义二字。”

柳既明提醒道：“此乃真君子，而人人夸赞的君子却未必是真君子。三娘再好好想想。”

杜惊呆了，这么复杂的人性话题您确定要和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讨论吗？

不过杜并不是那种善于藏拙的人，她想了一会儿，还是以她的想法说道：“是迎合他人吗？”

柳既明摇头，她站起身微笑道：“当为喜怒不行于色。”

看着杜懵懂的样子，柳既明觉得那么多人喜欢好为人师还是很有道理的。她挑眉道：“迎合他人一下子就让你的格调低了许多，所以这样的人会被别人鄙视。当其他人说话或做事的时候，你不能表露过分的神情，对于什么都是淡淡的，他们自然就会认为你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杜努力想了一下，举出了一个例子：“就像是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