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隐瞒一些关键性的点,就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穆嫣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这两样进行地都不顺利,最后的办法便只有破坏对方的证据了。”
她看到唐氏的脸色有些古怪,连忙解释,“不是母亲想的那样!若果真如我所想,对方的人证是那位修明公子,那么就想办法让他的证词变得不再可信,调查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是不是忽然多了一大笔钱,生活上是否突然有了大的转变。”
“至于那块玉佩……”穆嫣话锋微转,“若是大表哥的玉佩‘找到了’,那还有谁敢一口咬定刘三儿手上的那枚是大表哥的?”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层次分明,思路也十分缜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应对计划。
长宁侯看穆嫣的眼神便带着几分探究,但更多的是赞赏。他沉沉点头,立刻叫人按着她所说的几个方面布置了下去,因为不死心,所以还额外派了一小股人去寻修明。
穆嫣小心翼翼地看着屋内人的脸色,除了长宁侯夫人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其他人的神色虽各有复杂,但似乎并没有存着对她的怀疑和敌意。
她轻轻松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从眼下的朝局来解释,要简单清楚许多,但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从偏远平城而来的外室女,就算再聪慧,也不可能做到对朝中局势的了若指掌。
所以,她不能提醒长宁侯刑部的人和秦王之间的关系,更不能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权力之争,并非简单的人命官司,长宁侯除了竭力洗脱唐少谚的罪名,最该做的是向盛昌帝开诚布公。
或许盛昌帝不能直接插手这个案子的审理,也无法轻易改变唐少谚的命运,但他总是皇朝之主,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令秦王松手。所谓帝王心术,不就是权衡之法吗?长宁侯效忠了盛昌帝一辈子,也是到了该求得庇护的时候。
毕竟,秦王的本事再强,也强不过拥有万里山河的皇朝帝王,他伤了盛昌帝一寸,盛昌帝便能灭他一尺。这场仗义的结局如何,端看盛昌帝有没有决心了。
不过,这些话,穆嫣是绝不可能亲口说出的,这不是她所能说出来的话。
但她想,以长宁侯的见识和能耐,想必也早就看穿了秦王的把戏,并且有了自己的主意和决断。眼下,只要能保住唐少谚,剩下的事,或许并不用她再担心。
回安国公府的路上,唐氏终于忍不住发问,“我以为你只是懂些医理和药膳,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刑部衙门的事。难不成平城的乳娘也给你请了有能耐的捕快,教会了你查案断案的本事?”
刚才一颗心被提着,她没有空去想这些,现在平静下来,才猛然察觉到这里头的不对劲。就算是在平城那样的小地方,可穆嫣却总是穆世杰花大笔银子养着的深宅小姐,懂医术会药膳尚且还可以勉强认同,可她却连衙门的运作都了若指掌,看起来还颇通查案的步序,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她心里有些突突的,很是不安,都等不及回家再细细查问了。
穆嫣早有所料,轻轻笑着搂住唐氏的臂膀,“母亲抬举我了,我哪里懂什么查案断案的本事?要真说起来,不过是我曾学过医,不避讳这些,心思又比旁人细腻一些,能察觉到一些细微小节的不同。您想啊,当时情形那样紧急,我若是明知道有些不对,还藏着掖着,耽误了大表哥的事,那可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