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流涌入身体,竹妖被烫得高高仰起白皙的脖子,红润的唇中溢出甜美的哀鸣。
他明明在哭着求饶,却感觉到了一阵无与伦比的舒适与快乐。
道长体内元尽入竹妖体内,总是保住了竹妖的性命和肚子里的孩子。
道长低头,见自己黑发中掺了一缕缕白丝,已是天人五衰之相。
他抬手要取下竹妖眉心的诛魔咒。
这样,在他恢复魔体之后,才不会被自己的符咒弹出去。
道长静心凝神,聚起经脉间最后一点道力,指尖轻轻落在竹妖眉心,方要施法。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平静无波的清冷声音:“诛魔咒若破,固魂符也会随之消失,你可想清楚了?”
道长回头,愕然:“师父?”
师父站在竹林中,怀中抱着一只受惊的熊猫幼崽,修长的手指正在温柔安抚着那只瑟瑟发抖的小团子。
师父平静地说:“你想清楚了吗?”
道长苦笑:“我自然……是要先保住他的性命……”
指尖道力再催,最后一缕道气涌出,把固魂符牢牢固定在竹妖额头。
道长说:“师父,我不愿再修无心道了。”
师父说:“你还是宁愿成魔?”
道长说:“他若不肯见我,我还有千百种方法去努力。可我若忘了他,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他的青衍脾气倔强又恨他入骨,若他不来,青衍千年万年都不会再去找他。
师父说:“是魔是道,都是你自己选择,去吧。”
道长踉跄起身,一头苍凉白发,簌落落地垂了满地。
他跪在地上吻了竹妖的眉心,站起来向师父拜别:“师父。”
师父却忽然举起手里那个软趴趴的熊猫幼崽:“要不要带这东西一起走?”
道长有些茫然,恍惚间已经被师父塞了一个在怀里。
毛绒绒的小团子居然也不怕他,亲昵地钻进了他的衣领了。
道长糊里糊涂地带着这个小团子上路,漫天魔气把一人一团包裹在其中,飞向南荒群山的魔气充裕之地。
竹妖做了一场梦,梦到那一切还没开始,梦到他在树上抱着一只熊猫幼崽吹笛子。
草庐里的道士清修被扰,无奈地抬眸看着他,清冷的声音温润低沉:“莫要胡闹。”
于是竹妖也学着那道士的模样,轻轻柔柔地笑着说:“莫要胡闹。”
胡闹的是谁?
是一会儿成魔一会儿修道的混账道士,还是一往情深却被深爱之人挥剑斩首的他?
竹妖在梦中听到了轻柔的笛声。
长夜永晖。
长夜山……对……他该回到长夜山去了……
竹妖勉强睁开眼。
竹林里鸟语花香,明媚的阳光和着春风一起扑面而来,好像昨日种种风雨哀恸,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草庐外,一个陌生的道士在吹笛子。
竹妖慢慢想起来了,那是谢剑涯的师父。
竹妖对整个青月山的道士都毫无好感,看到这个道士吹自己的笛子,更是八百个不乐意。
他起身幻化出一身温文尔雅的青衣玉冠,风度翩翩地走出去:“阁下是何人,为何拿着我的弟子,还……”他目光扫到师父膝盖上那颗圆滚滚的熊猫团子,“还撸我的熊猫?”
师父淡笑:“抱歉,沈公子,这孩子要我吹给他听。”
竹妖有点不自在。
那只卧在师父膝盖上的熊猫崽子乖巧地跳下来,巨涌巨涌爬到竹妖脚下,撒娇似的抱住了竹妖的腿使劲儿蹭蹭。
竹妖有点茫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师父说:“这只是我的一抹幻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