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笑了起来，眯得细长的眼睛看着季贵妃道：“妹妹果然还如同以往一般天真，妹妹拿她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可她柳昭仪想让你如此吗？皇上以往有多宠爱妹妹，自那柳昭仪入宫后皇上又如何？我的好妹妹呀，真不是姐姐说你，别太善良，热心肠把所有人都当好人。”

季贵妃脸上的笑僵住，沈德妃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又不完全。

的确自柳如颜进宫后，柳如颜分去了皇上的许多宠爱，就连她都能感受到皇上对柳如颜的不同，可她始终明白，即便没有柳如颜，也会有李如颜，马如颜，花如颜……君心的独宠太过奢侈，她并不天真，因此她不求皇上只爱她一人，所以这一切都不能完全赖在柳如颜的身上，柳如颜的好她亦是记得的，曾帮过她的人，无论那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值得感激。

“姐姐。”季贵妃看向沈德妃，脸上挂着释然的笑，没有一点后宫大多女人的嫉恨：“我相信柳昭仪的为人。”

这话说的沈德妃心中不悦起来，她冷哼一声：“妹妹说柳昭仪不是那样的人，那意思便是姐姐在挑拨了？姐姐就是那样的人？”

季贵妃亦是了解沈德妃的，到底是堂姐，怎会一点不了解，此时沈德妃必定是恼了，她摇摇头安抚道：“妹妹并非那般意思，姐姐不要误会了妹妹才好，姐姐或许与柳昭仪没有来往，所以不知她的为人罢了，姐姐亦是关心妹妹才同妹妹如此说，妹妹心中都记着姐姐的好。”

沈德妃向来对软绵绵的性子的人最没办法，她来软的季贵妃也不吃，恼了气了季贵妃依然好声哄着她，挑拨是一定挑拨不成了，沈德妃心中亦是虚的，也不再留：“罢了，妹妹不听姐姐的好心规劝，姐姐又何必再久留，不过你我到底是姐妹，在这宫中更亲昵些，若是日后真有人对妹妹下了绊子，姐姐知道妹妹你心善，不舍得和这后宫的姐妹红了脸，到时候告诉姐姐，姐姐帮你讨回来便是。”

临了还不忘了卖个人情给季贵妃，沈德妃到底还是有眼力见儿，知道季贵妃一直是皇上真心疼的，她不敢惹。

季贵妃也不留她，只点头道：“谢谢姐姐，妹妹记得了，姐姐慢些走，过几日妹妹定去重华宫看姐姐。”

沈德妃再不自讨没趣，昂着头离开了海棠宫。

炎炎夏季总算过去了，萧瑟的秋风刮起，柳如颜大腹便便躺在未央宫，整日过着养猪一般的生活，汐月又不知道跑去哪里找热闹了，无霜陪着柳如颜呆在殿里，两人偶尔随便聊几句，不一会儿汐月回来了，人未到而声先到，喜庆的不得了：“娘娘，娘娘！我刚刚听那群小太监都在传，德盛打了胜仗呢！”

柳如颜一听这信儿，来了神，无霜扶她坐了起来，她也是满脸笑意地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汐月跑到柳如颜身边，眉飞色舞的讲起来：“就是落芳宫的一个小太监呀，都说他是闻公公的小徒弟呢，说是从闻公公那听来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还说皇上龙心大悦，今晚要大摆宴席，款待功臣柳将军和六王爷呢！”

柳如颜稍显失落的哦了一声，任汐月再在一旁如何说着这仗打得多么，都不再搭茬了。

想起那一日她站在梅树下同他说的那句话，她终是微微一笑后释然，罢了，帝王从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她又在期盼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