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都能睡的安稳,自小到大睡梦中被叫醒是常有的,因此他醒后并未发脾气,而是找寻被叫醒的原因,而他一睁眼睛便看到柳如颜的嘴从他的手臂上移开,然后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
玄亦皱了皱眉,却没有将手臂回来,依旧揽着柳如颜,好脾气却严肃的问她:“怎么了?你不睡觉,还敢咬朕,胆子真是愈发的大了。”
柳如颜又气又委屈,不肯看玄亦的眼睛,也不肯说话。
玄亦见柳如颜像个小可怜一样,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他还在太子府时,府里有一只被他捡回去的流浪狗,他将柳如颜搂进自己的怀里,轻笑一声道:“罢了,罢了,朕就同你讲讲在太子府时的一些趣事也罢,得你说的有偏差,被人取笑了去。”
柳如颜这才肯抬眼看玄亦,玄亦又笑了一声,亲在柳如颜的眼睛上,随后陷入回忆,笑意中有着少有的柔和,道:“父皇一直很宠爱母后,而朕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朕几乎不吹灰之力便被立储,到了年纪在外建府,少不得女人伺候,朕与贵妃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贵妃的娘家势力不够大,因而贵妃便被指给朕做了侧妃,那时的贵妃天真烂漫,眸子里何时有过哀伤的神情。”
柳如颜静静的看着玄亦,他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柔和渐渐变得失落。
玄亦所讲的与柳如颜之前所想其实没有太大的出入,他与季贵妃两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可两个人的情谊,却输给了这个封建社会。
玄亦停了停继续道:“后来,随着父皇的年迈,皇位之争愈演愈烈,有野心的皇子便会拉拢外戚,也会为了势力而联姻,我也不例外,被母后安排了迎娶皇后为太子妃,而后还有德妃等人,朕本以为登基后一切会大有不同,却没想到,没什么不同,堂堂天子,还不是要靠后宫,靠女人来制衡朝野。”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这是玄亦第一次敞开心扉同柳如颜说话,柳如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钝钝铁器扎了一般的疼,她知道,她是心疼这个男人了,她的手不自觉的伸向玄亦的耳朵,轻轻的揉了两下。
许是耳朵是个敏.感的地方,玄亦整个人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实点,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柳如颜知道玄亦误解了自己的意图,脸刷的红了,手迅速抽回来,又被玄亦拽进他的大掌,他似乎对把玩她的手情有独钟。
“朕那时逗你,你生气了?”玄亦突然问道。
柳如颜实在没想到他身为一个皇帝情感居然如此细腻,还看得出自己生气了,可是她到底敢怒不敢言,摇摇头道:“妾怎么敢生皇上您的气。”
玄亦仿佛听了什么新奇的事一般,一挑眉,放开柳如颜的手,转而去捏柳如颜的脸:“我们柳昭仪胆大妄为,连皇帝都敢咬,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柳如颜灵眸一转,也有些羞愧:“妾错了。”
然后她便被玄亦强行扣在怀中,玄亦摸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依朕所见,你分明是吃准了朕不会拿你怎么样,快睡吧,过一个时辰你又要去给皇后请安了。”
柳如颜这一觉睡的极为舒坦,她突然体会到男人的怀抱的确十分的让人有安全感,而玄亦最近也没同自己摆过皇帝架子,好像自那次将他惹怒又哄好后,他对自己越来越好了。
柳如颜不禁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不多想的好,他必然是有要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从阳春三月到皑皑白雪,柳如颜入宫已有半载,后宫依然如同以往,表面一片祥和之气,妃子们照常来陈皇后宫中请安,今日却吃了个闭门羹,陈皇后的宫女竹桃告诉各宫主子皇后娘娘凤体抱恙,让各宫主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