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
不想跟天晓得几时又哭兮兮的少年凑堆,她捧着电饭煲下楼。
楼下有刀剪,她切了几块腊肉、抓了几把米,加满水再接上插头,然后爬上空着的洗发床小歇。虽然调息可以替代睡大觉,总不如躺着舒服。
过了阵锅开,她跳起揭开锅盖,米香肉香弥漫。
小洛从楼上跑下来,艾苏洁呲牙:“哥们,这回一人一半!”
小洛没吱声,跑洗厕间尿尿。
肉粥还得煮会,艾苏洁重新躺上洗发床。
阵阵香味中小洛重新冒出,低语:“上楼吧,楼上也有插头,楼下不安全,卷帘门只是一层铁皮,太薄了,丧尸一撞就撞开。”
艾苏洁哼了声:“好歹有两层间隔,味道哪会这么容易散出去?你看,一只都没过来。”
小洛凝神倾听了一下外头的动静,放弃将主意超大的臭p“小男生”抓上楼,就近在一张理发椅上坐下,自我介绍:“我叫马洛。”
艾苏洁不想通名报姓,咧嘴道:“我叫无名,无名无姓!哥们,我不想跟圣父呆一块,天亮后各奔前程吧。”
马洛默默无语,先前他只是不想听外人骂自家亲戚,但小舅一家的品性哪会不清楚,平日就不是玩意。
他外婆家在小镇上,母亲是家中长女,下头两个弟弟。超生要交罚款,家里生活困难,她早早出来打工,婚前婚后一直接济家里,却不落好。大舅一家好歹本份些,呆在老家不至于三天两头麻烦他们。小舅从小向姐姐伸手,结了婚还死皮赖脸傍着姐姐过日子。
前些天风传烈性狂犬病流行,小舅说回老家避避,镇上人少。但机动车辆禁行,外婆家距丰城百余公里,小舅母和他父母劝说等禁行令过了再去,小舅丢下老婆孩子、自己骑自行车跑了!至于小舅母说的她家的车,是他母亲出了分期付款的头款帮小舅家买的,小舅夫妻轮班开的士挣钱,开了五六年,一分钱都没还过!有这种父母,表弟也是个伸手派,只要看到他有什么好东西,不管吃的还是用的,表弟毫不客气当自己的。
对父亲,他感情蛮复杂,那是一个被宠坏的独生子,说坏倒也没多坏,就是百事不干,老大年纪还迷恋网络游戏,喜烟酒,生生把身体折腾坏了。所幸他出生早,那会父亲的恶习还不重,他也就身体健康。妹妹从出生便病歪歪,未满周岁夭折。那会他已经六岁,清楚地记得奶奶怪罪在他母亲头上。结果上医院一查,却是他老爸的问题。妈妈想再生都没得生,爸爸弱~了!
但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老爸,对他还挺好,末了被他一个不小心亲手杀死!还是雷电轰死的,尸身七零八散!一想到这事,他就扎心扎肺疼,恨不能去死一死。
又一会,粥烧好。艾苏洁取碗打算盛粥,马洛抢先拨下插头,捧着电饭煲上楼。
艾苏洁追后头:“又想吃独食?信不信劳资把你打成十八种不同模样?”
马洛撇嘴:“我在以实际行动证明我不是圣父!我外婆家在洛河县六安镇,外公外婆虽说都还健在,但我不一定有命跑到六安。就算能到,有我大舅二舅两家,也没我站的地方。我孤身一个了,你呢?有什么打算?”
艾苏洁眼珠转了转:“看过末世文么?末世,可怕的不是丧尸,是人心。劳资是不会去什么幸存者基地的,自谋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