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今天下午会来很多人,大部分不是艾家的亲友。比如记者,有本地的,有外地驻丰城记者站的,闹哄哄一大帮,打着给她外太婆上香的旗号,其实是跑来围观她老爸的特异功能。
艾爷爷摆手道:“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别吓自己,咱们市就有特异功能研究会,合法组织,上过电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嫌死的不够快?”艾苏洁心生悲凉,泛起沉沉的无力感。如果可能,她当然想救下爷爷奶奶,老人家的那点碎嘴构不成怨恨。奈何想保住母亲都不易,如果把看到儿媳就开骂的爷爷奶奶也揽进来,恕她想不出好办法。全保,一个都保不住!
她好恨自己从小到大老实当“乖女”,在家里没有半点话语权,以至于没可能说服自认为正确的大人们。尤其爷爷,老爷子是特异功能的发烧友,儿子有了异能,他别提多自豪,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看孙女一脸衰样,艾奶奶越发恼火,想骂想打,又怕孙女真的生了病,于是转向儿子发脾气:“你和你老婆怎么教女儿的?!私生的也是你们的女儿!看看成什么样子,越大越没教养!这样和长辈说话!我们两个老不死还没靠你们养blabla……”
艾苏洁心的话差不多了,故作恼羞成怒咬了一下唇,转身朝外走。
艾常平急喝:“站住!快向你爷爷奶奶道个歉!小洁最乖了,爸爸最喜欢……”
“好好!对不起爷爷奶奶!”艾苏洁打断老爸的话,脚步却没停,一边半阴不阳道:“你们爱干什么只管去干,我有什么本事拦……”话未完,一眼瞄到沈明婉朝这边走来。
沈明婉早晨六点下班的,没回家,在值班房打了一个盹,卡着时间跑来。
这不是周末嘛,人们起的比较晚,外人不大可能在九点前来给老太太上香,而艾常平肯定不会迟于八点半到殡仪馆,她正好趁这机会套近乎。
艾苏洁盯着走近的前世仇人,恨不能卡死这条女!
当然,她不至于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特么当众杀人、成了被警察追捕的杀人犯,她还怎么实施救母计划?
正此时东边起骚乱,几个男人合力拧住一个女人。
那是一位披麻戴孝的中年妇女,嚎声十分渗人。不过在殡仪馆这种地方,嚎多惨的人都有,没吸引什么围观者。大概也因为逢周末又时间还早,只有排在前面火化的,送葬亲友才会赶个早,这会殡仪馆没多少闲人。
火化馆在西边(取义“送上西天”),八点半开门。出事的人家显然不是排第一号,他们刚出自家停灵房。艾家有苏家的关系,就近租了西侧停灵房,彼此相距约摸两百米,以普通人的耳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望见闹起来了。
艾苏洁有神力,清晰地听到有人说:“这样不行!她疯了,咬人呢!快打120,让医生来处理!”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嚷嚷:“你啦倒,救护车来了,也是接大姨去医院!你不就是怕弄脏车?用我家的车!”另一个大约是他父亲的中年男人喝斥:“闭嘴!我们家哪有车?那是借的车!叫救护车。”
一位手臂被咬伤的青年急切道:“表舅,今天周六,医院能有几个值班司机?病人发病可不会管时间,这会医院有没有正好闲着的救护车都两说……”一位大约是他母亲的中年妇人叫道:“车脏了我付钱洗!这总行吧?!”
有付帐的,很快有人肯出车。中年妇人拉着受伤的儿子跑在最前面,几个男人拖着嘶嚎的妇人,匆匆往停车场去。
停车场在西南方向的一块山间平地,这帮人一走,离艾家停灵房近了些。
艾苏洁嗓子发干,好似怕吓着谁似的,缓缓放出感应力……从嘶嚎妇人的身上传来黑暗混乱的信息,隐隐带着腥臭……丧尸?绝对是丧尸!
“梦”中,丧尸潮是下周四爆发,看来在这之前就有人丧尸化。倒也合理,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渐变的过程,连火山爆发都有酝酿期,不大可能说爆发就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