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的邹星河了。
并非那个曾经受创而被迫分裂出保护自己的多重人格,她体内的两位青年人格,已经消失,在那个以全息游戏为载体的康复地。
医生道:“星河,你还记得他们吗?”这句话中的“他们”是谁,在场的几人都十分清楚,男人们紧张地看向她,他们明知答案是什么,却依旧不安,怕她因此再滚落泪水,怕她情绪起伏,也怕她反问他们,为什么要让他们与她分离。
邹谦和甚至责备地想要质问他为什么突然要问她这句话。
他们未曾删去她脑中的记忆,不管是哪一分哪一毫,他们没有权力,也不愿专制独裁。他们再坏,再刻薄地对待关山月与昭惑,对她也总是温柔的,一直以来最坏的手段都只是暂时封印她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城主,是个游戏中的npc。
但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的记忆也随着苏醒而回来。
所有的所有,他们都告诉了她,而她在知晓真相后,便陷入了死寂,哑了声失了色。
喉间干涩,邹谦和怔怔地看她,看到她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那双眼里有灿然的辉光。光芒却并不明艳耀眼,只是可怜惨破极了,最后义无反顾沉落海底,再无声息。
她歪了歪脑袋,从胸腔中溢出一句哽咽而难听的腔调。
“嗯。”
不忍心打破她此刻的沉痛与黯淡,迟迟,他们才又听她软软地问了一句。
“他们走的时候,疼吗?”
作为一个人格,在一个虚拟世界中有了属于自己的躯体,死的时候,会疼吗?
会比她硬生生被剐去生命中的部分还要疼吗?
她问,他们却无法回答,最后的最后,邹斯河只能告诉她:“他们走的时候,并不难过。”
为你而离开,他们并不曾难过。
不管是热情善良,拥有最美好笑容,最温暖怀抱的昭惑,还是清冷理智,笑起来如月华倾洒,最初冷漠无情,后来多了几分人间味的关山月。
他们在面临死亡时,都不曾难过。
宋渺听到邹斯河这样说,他像是小的时候那样,趴在她的床边,安静而专注地看她,小心翼翼地拽住她的小拇指,用鼻尖蹭蹭她的掌心,唤她“姐姐”。
风流俊美的长相,也唯有在她面前才会融化成这幅娇娇模样。他向来肆意妄为,却只为她展露柔软甜蜜的一面。
邹谦和站在她的面前,用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同样饱含爱意与宠爱的目光,宋渺却没法在此刻直视他们的目光,仓促不堪地闭上眼。耳中传来了176的细细喃语,一如她在营养舱醒来后不可置信,小猫咪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的难度会是这样高,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会是这样。
它惊慌、失措,乃至于暂时失声,最后落进宋渺耳中,只剩下委屈兮兮的喵呜声。
“……喵!”
怎么会是这样子呢?它在绞尽脑汁翻找资料,想着特殊主线任务是不是都是这样,可是找来找去却只在智能系统守则上看到只言片语:“将提供最完整的信息给每一个参与任务世界的宿主……”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它几乎没有办法给宿主一个完整的信息库,到最后陷入这狼狈局面,甚至,在对这个世界的信息处于懵懂不知的情况下,让宿主进行了一次堪称“自攻自受”的攻略?
没人比176更迷惑不解,更加不可置信,它像是失去了一直以来坚信的守则可明明守则上说了会给宿主们最全面的消息,它却没能得到。它委屈紧张地解释:“喵喵,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宋渺比它镇定点:“我也没想过。”这个世界的出现应当是有其用意,至少对她而言是如此。
那么,真相会是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最后的猫咪咕噜声都变得含糊,它好一阵子才歇过劲儿来,道:“……主神大人从未说明会有这样特殊的世界啊。”
这种可怕的难度是应该出现的吗?难以相信!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