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后施施然走了。走廊剩下钟殷一个人,他低眸瞥了眼药丸,嘴里那段“我日”含糊吐出半句,就混着他仰头一巴掌捂着嘴吞药的动作没了。
药丸子直接在嘴里嚼了几遍,可怕的柠檬味腻歪得钟殷皱起鼻子,因着原形完全化为人态,只有瞳孔稍稍露出点异样来,在阳光下,他的犬眸好像润了浩瀚的水光被药丸酸得。
“凌风可真能耐,连药都能做出这鬼味道来。”
钟殷低骂两句,因为糖皮包裹着药丸,他仓促咀嚼入腹,食道有点干涩,直到进了宋渺的病房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显得沙哑难听起来。
“白羽是吗?”
个子能够病房门高的男人,他的五官无可挑剔,神态却是掩饰不住的凶悍。前一小时宋渺刚从特警部队上司的慰问关切中难忍悲怆地哭了一场,这时候眼睛还红肿,看到他时,显得有点呆滞。
愣了片刻,才从他的琥珀色瞳孔中察觉自己的恍惚,低声应了一句。
“是我。”
“我来给你做心理辅导,”钟殷看到那个年轻的女性微微惊讶地眨了一下眼,平稳无波地说了下去,“我是钟殷,昨天将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他看到她的瞳孔一瞬间紧缩,缓了缓神态,不再提昨天的那场可怕的事故,只径自坐在椅子上,双腿开得很大,豪放得毫无坐姿。奈何他那张脸让他这个并不算好看的动作也变得好看起来,宋渺的目光从他的脸梭巡到手臂,再到腿。
他有着一副非常强健的身姿,薄薄的衬衫下,掩饰不住的是结实的肌肉。
钟殷也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低,凌风让他来给面前这个警官做心理辅导,恐怕就是找个借口让他来医院吃药的。
他想了想,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上司和你说了我是哪儿的人吗?”
宋渺前一个小时刚以病人之躯接待了警局局长,那位和蔼的中年人很是温和地给她说了这次事故背后所有的缘由,大致就是他们特警缉毒时非常不幸地被卷入这次意外。那个啃咬了白羽所有出任务的同事的猛兽,正是面前这人所在部门追踪了半年之久的一只妖物。那只妖物的危险等级是a,可以说,她能够活下来,全靠运气加成,若是再不幸点,只怕还没等进入这个世界满两小时,就gg在妖物的利爪下。
她敛了敛神,说自己知道。
说完这句后,扯了扯嘴唇,露出一点点的笑,很勉强地和他道谢,谢过他昨日救了她。
钟殷不置可否,他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简直比他夏天图凉快在雨里淋湿后没甩干毛回屋着凉发烧时候的样子还可怜。
他有点可怜她,想了想又记起来昨天在衣柜里把她背起来时候那张惨兮兮的脸,还有一直流血的脖子,心软得更厉害。于是顿了顿,下一刻变了话茬,没说自己的妖兽身份,虽然钟殷读书不多,却也知道贸然在一个人类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份,恐怕会对她的三观产生剧烈的激荡。
就随随便便找了个他历来最感兴趣的话题聊:“你们警局有三险五金吗?待遇怎么样?”
宋渺半靠在床边,就看着钟殷的瞳孔在阳光下懒洋洋地缩起来,他大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非常犬科的变化,琥珀色的,浓重的一抹,好像是块融化的蜂蜜。
她说,“待遇挺好的……”想了想,找出世界背景资料,将白羽的三险五金等等福利给他说了一遍,还没等她说完,钟殷就低骂了一句。
“他娘的,老胡还骗我说我的工资待遇是全市公务员里最好的。”
宋渺没听清,疑惑地看他。
钟殷记起来姜叶梓在来之前告诫他别扯拉着一张凶脸吓人,他极力起情绪,将那张俊脸上的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