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
是很温柔,很在意的眼神。
宋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她,也不清楚他在这幻境内被加褚的记忆是怎样。在这幻境内,她不可能直言霍生阳为张重阳,更不可能想着唤醒他与白屿净出于一种直觉,她明白这幻境没那么好离开,除非合了琅幻境的意思,将这剧情演下去。
整个幻境内,清醒的唯有她一人。宋渺思忖,困扰着将要怎样将这剧情往下走,吃饱后,她垂着眼帘便施礼离开,这一回霍生阳没有阻止。
幻境内的一切都与人间界所感受的一样,冬冷夏凉,饭饱水足,皆是真实,宋渺在往卧室走去的途中,摘了一朵花,嗅着香味,这香味浓烈,怼进鼻翼间,使得脑中清醒。
她眯了眯眼,对上圆亮亮的太阳,如火般的颜色,刺得眼瞳发涩,阳光照在身上,居然有几分灼热。
这灼热突然让宋渺想到了一个她忽略许久的问题:在这琅幻境内,白屿净的烈火灼骨似乎再没有发作过?
霍生阳与崔嘉学面面坐着,两个容颜出色的男人,神态间各异,一个轻松带着并非善意的微笑,一个带着如临大敌的严峻。
“崔嘉学,娇澜让我来找你谈谈事。”
霍生阳曾在朝间略有关照过他,在最初并不熟悉时只客气喊他官阶或是“状元”,后来顺着霍娇澜的意思,帮了两三回他在朝间的事,索性就唤了全名,他并不太在意这些殿臣称谓,男人缓声说着,却是毫不愧疚将霍娇澜给顶了出去,万分自然道:“你不久便要与她成婚,留一个未婚女子在府内恐怕有些不恰当。”
崔嘉学看见他面上的神情,很是真挚,仿佛真的仅仅是作为太子殿下,为自己的妹妹未来的婚后生活关心考虑。他心中迟疑,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真真是我从小看做妹妹长大的,我们之间是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
“我会与公主详细说道,”崔嘉学语气微微低落,他转移话题,“敢问太子殿下特意前来,是否只为此事?”
语气间尺寸拿捏很好,霍生阳一眼瞧出他说的是实话,唇角上扬的弧度便更大,男人手指放在桌边,玉扳指上的龙纹凛然生威,他慢慢道:“这样便好,我会与娇澜说的,你不久后就要成了驸马爷,在这方面上还是要多加注意。”
提点之意非常明显,“娇澜脾气不算太好,她有与我说,近来想多来崔府适应适应住所……宋真真在此地恐怕……”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燕朝民风开放,未婚男女待在一处并不会惹来太多口舌,更别说这还是帝姬的婚事。崔嘉学呼吸一滞,他下意识道:“我会尽早将真真安置好,多谢太子殿下。”
这话一出,他心道不好,总觉自己仿佛陷入什么大坑,但抬眼再看霍生阳,他神色却很正经,也没有方才他初进厅内时听见唤“真真”二字的暧昧多情。
霍生阳扬眉,他转动两下玉扳指,随口道:“待娇澜出嫁,我作为兄长会添礼甚多,听闻你好青山先生的画作?”
“我那里有几副,届时便一并送给娇澜罢,她不好书画,给你再恰当不过。”
这话里话外,崔嘉学总觉玄机莫测,他拧眉看他,却没瞧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太子殿下活在宫中二十余年,早练就一身糊弄人的把戏,不动声色,万分自然地,袒露些微他的善意,笑道:“嘉学,娇澜很是喜欢你,你可别让她失望。”
崔嘉学自然明白,他的一腔野心与城府,为了更进一步,全数发挥在霍娇澜身上。待他地位更加稳妥之时,他才能轻松一点,届时才能将霍娇澜以棋子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