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安性子,逼急了,杀人夺命,这事他不是做不出来。舌尖有一丝血腥味,他这才发现双唇已经干裂出血,面前谢安仍旧冷脸看他,陈磬第一次知道后悔。
他急促喘息几口,仰靠墙壁上扯住谢安袖子,“何必如此,咱们本也是兄弟……”
谢安轻笑一声,从袖子里抖出一柄短剑,扔了剑鞘,刀刃抵在他脖子上,缓缓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该动老子女人。”
剑身锋利冰冷,陈磬慌乱往旁挪动两步,谢安不语,手微动,步步紧逼。
陈磬喉头滚动,濒临绝望看着谢安,能感觉到抵在颈上的刃正满满割破皮肉,有温热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进衣领。空气中充满腥气。
陈磬想说话,但几次开口,牙齿快要咬着舌头,最后终于支离破碎吐出一句,“三爷,我知道错了。”
他咬咬牙,把指上玉扳指摘下来,塞在谢安手心,“我千不该万不该没看好下人,让他惊马吓着了嫂子,我给您赔罪。这扳指是御赐物件,少说二百两银子,您拿去,算我赔礼道歉。”
手心中物件冰凉,带些湿气,谢安扯动一下嘴角,手下动作更狠。血流急涌而出。
陈磬嘶哑叫一声,双眸已经血红,他瞪大双眼,忽然猛力扯住谢安衣领,“三爷,有件事您知不知道。”
他不等谢安回答,急急说出下一句,“嫂子底细不清不楚,我用尽方法查不到,前些日子在我爹公案上看见朝廷发下来的追捕告书,画上女子像极了她!”
陈磬没察觉到谢安脊背僵直,语无伦次说出自己猜测,“三爷,她是不是就是广郡王那个出逃的女儿?这不无可能!”
话音落后,除了他自己粗重喘息,半晌寂静。陈磬小心往后动动脖子,躲离刀尖,额上汗珠滚滚流下,渗进颈上伤口,痛的钻心。
他仔细观察谢安面色,可除了漆黑眼眸中的冷意,什么都读不出来。
直到最后,陈磬终于察觉到谢安把短剑移开,进剑鞘中。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软成一滩泥的陈磬,“你说的对,我现在不能动你。”他扬下巴指一指门口,“你走吧。”
陈磬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裂,一瞬的放松让他浑身瘫软。生怕谢安反悔,连滚带爬撑墙站起来,往外踉跄走,快摸上门栓,忽听后面淡淡声音,“这件事,除你外还有谁知道?”
他回头,“没旁的人。”
谢安颔首,指尖捏着那枚扳指,缓缓转动,“走吧。”
陈磬把门打开一条缝,看着外面大亮天光,简直重获新生。他往外踏出一步,又转身问,“那咱们这算两清?”
谢安玩味看他,舌尖滑过后齿,意味不明笑一下。
陈磬当他答应,松口气,神色自然些,“过去是我年轻气盛,对不住您。往后路,咱们相安无事。”
谢安依旧不说话,门口透过日光正好落在他脚尖前,有细小尘埃在那束光线中打转,高大身形成了暗影。陈磬怕了他的阴狠无常,不敢再多留,合上门匆匆离去。
里面,谢安定睛看着眼前地面,过片晌,狠狠将手中扳指掷向对面墙壁。声脆响,粉碎。
他抬头,眼中杀意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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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琬宜还在睡。被子拉到下巴处,发还没来得及拆,松垮搭在枕头上。
谢安坐旁边看她睡颜许久,不舍打扰,不敢动作。
直到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