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赌场,当然不止是开门迎客租钱和抽成,有其他的门道。比如,有的人赌输了耍赖皮不还钱,要是赢的那方要不回来,也会请求赌场从中周旋,当然,要给分成。
要是普通的债契,用不着谢安出面,但这次有些不同。因为纪家兄弟不止是赌输了一百两银子,更重要的是,他出老千。
小九门明令禁止这样的手段,入场要按手印,出千者无论输赢,挑断一只手筋。而纪四被巡视的小厮当场逮住,人赃俱获。
付邱闫爱财,给纪家兄弟提出条件,可以不追究老千的事,除非出一百两银子。换句话说,要么废一只手,要么赔一百两。
纪家兄弟是泼皮户,家中无老母妻儿,只是俩光棍,自然一时掏不出这么多的银子。付邱闫自己要债,要不回来,便就去找春东。
这笔债不算小,春东自己做不了主,就让付邱闫回家等着,他去寻谢安。
事情定下的很容易,并无多大周折。
回去的路上,谢安拍马走在前面,春东走他侧面,闲不住地与他扯东扯西。他咂一下嘴,问,“哥,你说,纪三和纪四,拿的出来这一百两吗?”
谢安眼睛盯着前方,活动一下脖子,冷哼,“怎么拿不出来,我看他家那十亩肥田就够了八十两。前几天还赢了五十两,绰绰有余。”
“说的也是。”春东摸一下鼻子,“不过就怕他哥俩儿赖着,死活不还。”
谢安牵一下嘴角,懒散牵着缰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出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这下场。就想着赢,哪儿来的美事。就算他俩下一顿没饭吃饿死街头,这一百两也必须分文不差给我交出来。”
春东笑了,“哥,那你打算怎么办?分三成呢,三十两不算少了。”
谢安瞟他一眼,“先和他谈谈,说不通再动蛮。”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笑了下,“我家里那小丫头片子前几天还跟我上课,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先讲讲道理再说。”
两人沉默一会,马踏上大道,前面人群熙攘起来,谢安拧一下眉,忽然翻身下马。春东被他吓了一跳,“哥,干什么去?”
谢安把缰绳缠在腕上,斜睨他一眼,眼里嫌弃,“闹市不准纵马,下来牵着走。”
“……”春东半天没说出话,不敢跟谢安对着干,也得乖乖跳下来,走他手边。旁边过去一个挑着梨卖的老头,春东顺手牵羊拿了一个,被谢安扫一眼,撇嘴扔回框里两文钱。
啃一口梨,酸的牙倒。春东呲牙咧嘴一会,偏头看了眼目不斜视的谢安,嘟囔一句,“哥,你变了。”
“变什么?”
春东端详他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憋出一句,“变的懂事……”
话没说完,谢安眸子扫过去,“李春东,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吱声。”
……
半里之外的偏僻巷子里,秋风扫过,荡起层层尘土。
琬宜颤抖贴在墙上,面前站着两个笑容不善的男人。她心中慌乱,嗓子里一阵阵发紧,手下意识胡乱去抓,可只摸到墙上一株枯草,稍微使力,黄土扑秫秫掉落。
纪四手撑着膝,盯着她眼睛咧嘴笑,“跑啊,妞儿,怎么不跑了?”
琬宜尽力挺直脊背,下巴扬起,让声音不太多颤音,“你想做什么?”
“我本来就是想绑了你吓唬吓唬谢安的。”纪四朝她伸一根手指,缠上耳边发丝,热气喷在她脖颈上,“但是我现在不想了。”他眯眼,“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