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脖子怎么回事?”谢安瞥他一眼,拧拧眉,“拉架弄的?”
春东被问的愣一下,缓过神来颇不好意思地伸手摸摸,细细深深一道划痕,巴掌那么长,凝了血痂。他咧咧嘴,“不是。”
谢安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口看他一会,眼睛眯起,“又去珠翠楼了?”
“啊……”春东尴尬笑笑,“哥你放心,我去的晚,没耽误生意。”
谢安没理他话茬,仔细端详了下,反倒笑了,“挠的挺狠啊,就因为你半个月没去看她?”
春东点点头,“可狠了。泼辣着,像只野猫。”
谢安“嘶”一声,问他,“这么凶?生气了就挠人,往死里挠?”
春东模样颓靡,往裤腰下面瞅瞅,“还咬人呢,往那儿咬,疼得我命都去了半条。”
谢安顺他目光看下去,打了个哆嗦。真会挑地方。
这么一对比,他忽然觉得,家里那只倔兔子……也挺好。生气了也只是闷不吭声,不挠人不咬人的,多乖啊。
一时无话,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谢安忽的问了句,“咱这,哪家的卖的花好看?”淡淡的语气,说的随意。
春东一怔,以为听错了,“哥,你买花干什么?”
谢安说,“我种院子里,好看。”
春东“哦”了声,又问,“你以前不是说味道恶心吗,还招蜂子,怕蛰了鸡鹅的眼睛。”
谢安凉凉扫过去一眼,春东脖子一缩,闭了嘴。
……
晚些的时候,谢安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翻账本,越想越觉得他娘的主意好。姑娘家就爱这些花花草草,他和她一起拾掇拾掇园子,好声好气些,总能把以前的坏印象消一点。
但是有一点他是不认同的,他怎么就欠人管教了?
第11章秀才
下午的时候,杨氏出门,家里就剩琬宜一个人。
她昨晚熬了夜,对着细细的针尖太久,觉得眼睛酸疼,白日里就没再碰针线。她到屋里转了圈,看见杨氏放到木盆里准备洗的脏衣裳,这几日天气都不好,攒的衣裳挺多,积成了小山。
底下两件厚袄子,上面是些单衣。谢安最常穿的那件黑色外衣蒙在最上面,腰带张牙舞爪顺着盆沿儿落在地上。琬宜走过去,提着放回盆里。
阿黄跟着她前后地转,琬宜回头拍它屁股一下,笑着哄它,“躲远点,别溅你一身水。”
那一巴掌不轻不重的,阿黄根本没在意,依旧团在她的脚边。琬宜搬了个凳子坐在盆前,伸手摸摸它脑袋,指着不远处的木盒子,“去把皂角粉拿过来。”她笑,“做的好给你抓痒痒。”
阿黄听话,跑过去用前爪一点点把盒子蹭过来,半分不洒。琬宜赞赏瞧它一眼,捏几撮粉末洒在盆里,挽了袖子洗衣裳。
她来这快两个月,原来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学着学着,现在也知道了该怎么洗衣擦地,怎么做饭烧火。在临安呆的久了,过惯了这样柴米油盐的日子,再回想起以前在广郡王府的锦衣玉食,像是在做梦。
但死别之痛是忘不掉的,无论何时回想起来,心中总是酸的发疼。有时早上起来,总会发现枕上湿了一片,只要梦见了姐妹亲人,接下来一天的眼睛都是红的。
琬宜歪头,逗弄阿黄两下,刻意不去想过往。过不久,泪被憋回去,只剩眼眶发酸,她拿起谢安那件外衣在手上搓了搓,看着揉出来的浑浊沫子皱皱眉,又起身起拿了个搓衣板。
几步远外还有个木盆,放洗过的衣裳用的,琬宜坐在小凳上有些犯懒,弯身过去,手勾着盆沿儿拉到脚边。在搓板上来来回回把谢安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