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片刻后,他才有些担心地看了对方一眼:“你和扈姑娘间不是有婚约在身吗?”
“那只是少时的一句戏言而已,也是因为我祝家势大,扈家才不得不听从安排。可如今……其实我也知道她从未真正将我当成良人看待,倒是对孙兄你……”说到这儿,祝彪看向孙途,眼中带着浓浓无奈与羡慕。
孙途只能抱以苦笑,这感情的事情还真是没道理可讲呢,自己和扈蓉也就见过两面而已,对方居然就会爱上自己。叹息了一声后,孙途终于还是道:“这等事情现在暂且不说,如今祝家庄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我们可不能被儿女之情给蒙蔽了双眼啊。”
祝彪终究算个豪杰之辈,感情之事也能做到拿起放下,一下就听出了孙途话中之意,迅速皱起了眉头来:“都监这话是何意?我庄中竟有隐患?难道是指……”一说正事,他连称呼都迅速变了。
孙途扫了眼周围,这才点头道:“不错,你难道不觉着这支登州援军来得太过及时和古怪了吗?登州距此可是不远,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日夜兼程而来吗?”
“这个……”祝彪之前还真没有怀疑过孙立他们的身份,这时依然有些迟疑,还看了眼孙途,心说你们青州距我祝家庄不照样路途遥远,还不是来则能战,还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呢,你们那是完全没有半点疲惫之意啊。
孙途看出了他的心思,嘿地一笑:“我青州军那是经过几次大战和半年辛苦操练才锻造出来的精锐,岂是登州兵能比得上的?你就没发现今日酒宴上,那些家伙全无规矩可言吗?他们哪里像官军了?还有那些个所谓的武官,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般,要我看他们更像是江湖草莽而非军中将领。”
经他这么一说,祝彪心中也立起疑心:“这么想来,他们确实有些不妥,难道是……”
“他们很可能就是梁山贼寇安排进庄子的内应,为的就是里应外合,甚至是在我庄中做什么手脚。你可有想过,一旦他们在食物或是水源中做下手脚,再猝然发难,我庄中这几百守军将会是个什么下场?”孙途面色严峻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直听得祝彪心头更是紧张:“此话当真?可万一不是呢?”
“其实我适才询问孙立来此的时间就是为了试探一下了,结果他确实又露出了破绽来。初五那日我也是刚才收到济州的文书不久,登州离着更远,怎么可能这么快收到?而且,以如今官府的效率,这事更得拖上数日,他一个提辖是断不可能在短短数日里就知道有这么回事的。等他真与上司闹翻,再一怒带兵而来,怎么也得等到上元节前后了。今日也才十八,你觉着他们能在短短四五天时间里赶到祝家庄吗?他们可没我青州军的手段。”
越说之下,越是察觉到孙立他们破绽百出,祝彪终于相信了孙途的判断。
其实倒不是吴用的这一安排真有那么不堪,或是孙立等人太过马虎露出了破绽,实在是因为他们遇到的孙途本身就是个bug。别人寻找真相还要搜集证据线索,可他倒好,完全是在已经有了准确答案的情况下回推着找线索,自然要比前者容易许多。所以当孙立他们当着孙途这个先知者的面进入祝家庄,他们的结果已然定下。
祝彪神色又是几番变化:“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如此隐患确实不能留在庄中,可现在他们还缺少确凿的证据啊。
“这个容易,我明日会想法儿让孙立他们去和梁山的人战上一场,看看他们的表现就能知道些内情了。”孙途笑了一声道:“接下来有心算无心,我倒要看他们如何应对。”
等把祝彪说服,孙途回转后,又把时迁给叫到了跟前,小声地嘱咐了几句什么。等到三更时分,时迁便行动起来,半个多时辰后,他回到了孙途身边,把一个小纸包递了过去:“都监,这是从那些人身边搜到的méng hàn yào……”
“这下证据也有了,明日先消耗他们,然后来个先下手为强!”孙途说着,眼中杀机陡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