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枫在前几日也被放出来了,官复原职,然而昨日,这位年过半百的礼僚掌执忽然上奏请求陛下令其告老还乡,陈正新准奏。
自钟如策倒台后,郑开枫在朝廷人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往日他与钟如策有几分交情,为人处世还算圆滑,日子过得甚为安逸。
陈正新下令将国考提前,意味着残余钟党在朝廷上蹦不料多久。郑开枫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不懂这一点。
京畿军往北地已有两月,已在北陵城一带安营扎寨,北地勤王态度含糊,目前尚未发生大规模的交战。
就在众人猜测陈正新会以何种方式对北地进行制裁时,噩耗来了。
加急信件被马不蹄停送到雍京,马上下来的传讯兵跑死了几匹快马,终于在三日后抵达雍京,带来的只有一个消息:粮草被烧了。
因为是加急信件,信上也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只说粮草烧得莫名其妙,北地接荒漠,河流径少,现又正值干燥时节,烧起来简直一发不可拾。
陈正新深吸一口气,“烧了多少?”
“将近一半。”传讯兵带着哭腔说道。
徐聘这才发现这个传讯兵只是个少年,身量尚未长成。
“什么时候烧的。”
“三日前的子时。”
“发现时烧了多久?”
“约两刻钟。”
“这两刻钟值岗兵都在干什么?”陈正新冷声道,“眼睁睁看着粮草被烧吗?还是忙着放火?”
小兵已经被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户僚调集粮草,兵僚拨出十名传讯兵快马加鞭前往北地稳定军心,雍军十三营中职务总兵以上,校场考绩优异者,选出六人,赐将军令,监司增派六监司,廷尉处派五廷吏一并前往北地,彻查此事。郑首府”
“臣在。”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跟进,退朝。”陈正新说完,头一次丢下满堂朝臣径直入了后殿。
徐聘拦住邓凯成:“领府,借一步说话。”
邓凯成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随后笑道:“好。”
“还请领府多加注意吴长济。”待四下无人之时,徐聘倒是直白,直接将心中所想简洁明了说了出来。
邓凯成点点头,并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道:“方才在大殿上,你为何不直接向陛下明说?是希望我能暗中网开一面?据我所知,你与他关系不错。”
徐聘:“领府高看小臣了,小臣只是怕错枉好人,惹陛下不快罢了。”
邓凯成:“许掌执心中有数,我就不插嘴了。”
徐聘看着邓凯成离去的身影,想起北地之事,担忧而无奈。
他如往常一般往礼僚走,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些年也就这样,总以为摆脱过去的自己,说到底,一颗心惦记的事还是多得不得了。
翻过一山,后面还有无数高山,总有操不完的心,从前是为自己,如今丰衣足食,倒是空出几丝仁慈去关心他人。
打仗之事他一窍不通,也只能安慰自己说道。
“只不过一隅北地,能出什么岔子。”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