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陆岳申也被陈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为徐聘解围道:“这位老伯……一切话等开堂了再说……”
陆岳申还还未说完,陈父便已经被司吏拽了起来,一把扯到堂中央,毫不客气地推倒在地,两人伸臂死死按住。
也就是这时,姗姗来迟的孙浩裹着厚重的貂皮大氅,于堂外不急不缓地走来,打着哈欠准备开审了。
“堂内禁止喧哗,无知刁民,先打五大板。”孙浩屁股都还没坐热,也不言案情,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徐聘此时犹在喘气,只觉得头皮发麻,寒冬酷月天,背脊竟然出了汗。尔后,终是心一横,长吸一口气,出声阻止道:“慢着!”
孙浩微微皱眉,语气中不耐烦很明显:“许少监,你有何异议?”
徐聘正色道:“棍棒无眼。”
孙浩看徐聘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沉默片刻,冷笑一声,松口道:“审案。”
徐聘坐回自己的位置,大脑还有点恍惚,内心却很清楚,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是再也没有退路了。说来奇怪,内心非但不紧张,反而如释重负。
接下来的一幕很戏剧化,仁安典行的全体人员一口咬定陈青盗窃未遂,心生愤懑,率先动手打了人,并辩解说喊来打手也是纯属误会。至于陈青的死亡,完全属于暴毙而亡。说不准是他之前身有暗疾,恰巧发作,于是丧了命。陈父想利用陈青的死做文章,捞一把银子。
徐聘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父被这无耻的话给激怒了:“口出诳言!颠倒是非!分明是你们欺我儿弱小,将其殴打致死,而今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人吗?畜生!畜生啊……”
孙浩朝司吏递去一个眼神,一旁的司吏立即意会,一手死死按住陈父脖颈,令其侧脸贴地,另一只手粗莽地将布团塞进了陈父口中。
好一会儿,等到陈父完全脱力,司吏才将手松开,拔出布团。
孙浩慢条斯理地说:“陈老伯啊,你的状书本官有好好看过,也很同情贵子的遭遇。但是,这里是魏理司,空口无凭,即便是我再想帮你,你得拿出证据来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父老泪纵横,那双绝望的眼里满是恨意,嘴里不住地骂道:“狗官……狗官……”
徐聘喉结动了动,将脸别了过去。
孙浩脸上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辱骂朝廷官员,罪加一等。”
徐聘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冷冷道:“够了!”
一时间,满堂俱静。
孙浩真的觉得自己是小看徐聘这个人了,当初听到司监将此人派了过来时他就觉得可笑。早听闻徐聘是皇帝安放在六监的耳目,可是那又如何?若是没有钟如策,当今圣上能不能坐上那张龙椅还说不定呢?连圣上都要顾及方领府面子,徐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