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曹老请来的那些夫子,既有官职在身的大人,也有逍遥自在的闲人,但无一例外,那些先生都学富五车各有所长。
短短几年,德善书院流传出美名多半因了不得的先生们,同时,五六年前四合院里一个叫屈正的孩子以十五岁之龄考中进士,名次还不差,虽不是本朝以来最年轻的进士,却也实属难得。
豆苗儿知道屈正家破人亡前就有读书的好底子,书院占不得全部功劳,但这孩子大抵在外宣扬不少,近两年外地慕名赶来的学子逐渐增多。
每年这几日,乃新生报名参考时间。
东院那头隐隐传来热闹的声音,豆苗儿瞅了眼窗外,太阳盘旋在头顶,火辣辣炙烤大地,快到用午膳的点儿了。
十位得闲的先生今日陆续到校作为考官筛选新生,久前就让曹老先生捎口信儿,说要吃她做的鱼锅和桂花蜜藕,还要分别开一坛桃花酒与寒梅酒小酌。
这有何不可?
豆苗儿忍热在厨房忙碌,陈婶子则在一旁帮衬。
待先生们在幽静内室坐定,陈婶子把菜端出去,豆苗儿留下煮最后一锅山鸡笋汤。
等汤熬得糜烂入味,豆苗儿将汤罐端去。
一路走近,内屋谈笑其乐融融,弯唇正欲叩门,忽听“陆宴初”三个字从他们嘴里一晃而过。
豆苗儿浑身一震,愣愣定在原地。
“新帝登基才不到两年,就罢了缪士忠首辅之位,缪士忠却以为新帝年轻,离不开他呢!”
“是啊,位置还没坐热乎,就得拱手让人,当初又是何必,曹老您早早离开是非之地也算明智!”
气氛静了一瞬,似是肖先生的声音:“首辅之位空悬两月之久,圣上恐怕早有定夺,难道真要选陆宴初?他还不到三十岁,这……”
“是啊,曹老,这没有外人,您跟我们说道说道,朝堂局势还是您看得明白。”
曹老先生轻笑:“老夫闲云野鹤做久了,只晓得教书,看不透咯!”大概挡不过众人接下来的煽动,他低声道,“宣太子瓮前,圣上还是个王爷,陆宴初是他老师之一,彼此定有感情,加之陆宴初秉性良善正直又很有为官天赋。你们该记得,先帝在那场殿试中出的考题咄咄逼人,其余考生面目发白汗如雨下,唯有他称得上淡定,稍有不慎便掉脑袋的试题,他答得勉强合格,不过惭愧,老夫当时竟也想不到更好的回答。所以,他顺利入内阁算不上稀奇,但首辅之位,只能说咱们这位新帝城府颇深,陆宴初朝中除了那关系僵硬的爹,并无背景,他很干净,一时也丰硕不了羽翼,内阁……”
叩门声蓦地响起。
室内霎时静寂。
豆苗儿调整好情绪,弯唇进入,将汤搁在桌上。
与熟识的先生们闲聊数句,她便退了出来。
怔怔离开上西院,豆苗儿站在檐下出神。
其实关于陆宴初,这些年她听了不少,许是她对他名字格外敏感,但凡周遭提及或是街上听到,她不想记,也记得了。
他过得很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