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初好笑。
他本就存了故意捉弄的心思,哪知她和泖河里的鱼儿般,张嘴就咬上了钩。
“你不饿,我倒有些渴了。”
豆苗儿抬头,眸中一亮。
“我去摘几个枣儿解解乏,你若着急赶路,可先行上路,不必勉强等我同行。”陆宴初说得深明大义。
“不不不,不勉强。”豆苗儿不好表现得太渴求,怎奈嘴角就是合不拢,“陆家哥哥,我随你去摘枣儿吧!”她笑嘻嘻道。
轻轻颔首,陆宴初领着她进林间。
两人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的声音,惊得几只觅食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上高空。
搁下肩上担着的两个木桶,陆宴初给她指方向:“在那儿!”
他说话的瞬间豆苗儿也看到了,枣树果然长得很壮,就是底下伸手捞得着的枝丫已经光秃秃了。
地上捡了根结实的树枝,陆宴初走至树下,他长得高,轻轻抬臂,就将上面坠着沉沉枣儿的枝丫给压了下来。
“还不来摘?”他嗓音低沉。
“哦!”豆苗儿忙上前摘枣子往怀里兜,这才发现他那根树枝并不是随意捡的,上头有个分岔,像钩一样,勾住了枝丫。
怕他吃力,豆苗儿抓紧时间将上头果子摘完,怀里瞬间沉甸甸的!闻着扑鼻清香,豆苗儿恨不能立马往嘴里塞上一颗。
“陆家哥哥,给你。”像只松鼠般,她挪到他身前,把满兜枣儿献给他。
松开手,枣树枝丫顿时簌簌往上弹去,回归原位。纷飞的几片落叶里,陆宴初低眉睨了眼她粉扑扑的脸颊,象征性从她兜里拿了三颗:“去水塘摘几片荷叶给鱼遮遮太阳,顺便洗枣儿。”
“好咧……”
两人择了块纳凉地儿,坐在湖畔树下啃枣。
豆苗儿身旁放着几片刚摘的荷叶,正往嘴里满足地塞果子。
“陆家哥哥,再尝几颗?”豆苗儿伸手递过去,见他摇头拒绝,她顾自咬了一口果子,清甜霎时满溢唇齿间,“要不是陆家哥哥,我都不知道这儿藏着棵枣树,这会儿也吃不到这么甜的枣儿,谢谢你啊陆家哥哥!”
不知是不是这枣儿太过清甜,她这声哥哥都粘腻了不少。
“不客气。”陆宴初心道,就当是还她那串被他扔在地上摔碎的脏糖葫芦罢了……
十多年前,他爹陆文晟高中状元返乡,他与娘在家翘首以盼,等来的却不是镇上人们说的接他与娘去京城享福,而是一纸休书。
娘怒极攻心,又哭又笑。他站在一侧,神情麻木。
不过片刻,小小的镇上就传开了风声。陆文晟只在镇上呆半日,为的是休妻,然后独独准备带儿子一人启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