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谢砚便轻手轻脚起身穿衣,谢爻睡眠浅,翻过身来半睁着一双眼,透过晨雾与浅淡的光线,看这人将衣物一件一件披上,从容文雅,晨光勾勒出他清俊出尘的侧脸,好看得让人恍惚。
“砚儿,衣领歪了。”
谢砚系束带的手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很自然的坐在榻边上,意思再显然不过。
谢爻无奈,只得坐起身帮他整理,反正,他能这样撒娇,也就这么一次了。
思及此,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揪就揪罢,忍住就好了,待入了轮回,谁还记得谁呢?
“无念花开了。”
顺着谢砚的视线望去,薄朦的晨雾中依稀可见盛开的无念花,茕茕孑立,紫极艳极,可惜它的花期只有一刻钟的功夫。
“可惜花期太短了,连朝生暮死都做不到。”谢爻莞尔,轻描淡写的说出伤感的话,不知为何,近来他颇易感伤。
“无妨,我再带些回来,”如此说着,他抬手握住九叔的手,侧了头:“等我回来。”
谢爻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眸:“嗯……你……想吃什么?到时候给你做。”
说出口,他才觉得这句话很虐,标准的血虐flag……
谢砚莞尔,在他额上落了个清淡的吻:“侄儿想吃的,昨夜吃到了。”
“……”
“还不够,我回来后,九叔还会让我吃罢?”
“滚!”
谢爻没相送,也不去看,咯吱一声门扇被拉开了。
“九叔,我走了。”
“嗯,万事小心。”他没敢抬眼,直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才重重的抽了一口气,眼睛一眨,有水珠子滴在手背上,是生生的滚落。
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也再也不用应付这家伙了呢,算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
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痕,他也不擦,就当没发生过,风一吹便干了。
……
浑浑噩噩的熬到中午,也不晓得接应的人何时来,谢爻为了让自己分心,去林中练剑,手中的白水却不听使唤;打坐入定,却又心神不宁灵息紊乱……
索性去厨房弄点吃的,兴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切菜的时候还把手割伤了,看着血汩汩往外冒,他甚至感觉不到痛。
似想起当年在火石镇,他将谢砚的手指割破,看血流不止便含在嘴里替他止血,如此想着,谢爻鬼使神差的朝被割伤的手指舔了舔,浓烈的腥甜让人怀念。
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浅笑。
“前辈,你……”不知沈昱骁已经站在门外多久看了多久,一脸诧异,看到谢前辈舔着血笑容惨淡,有些惊悚,声音都颤抖了。
“我……你……怎么是你?!”谢爻回过神来,按住受伤的手指止血,脑子转过弯来,书中有主角光环笼罩的,除了谢砚不就剩下沈昱骁了么,也只有他能破得了谢砚的结界。
真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呐……
沈昱骁翩然一笑:“我受人之托,来救前辈出去。”
谢爻仍有些魂不守舍,他看了眼还没下锅的菜,愣愣道:“沈公子,有劳了,走罢。”
“好……”在沈昱骁看来,谢前辈这种不大正常的神状态,是被谢砚长久折磨疯了,眼中的愤慨之色一闪而过:“阿砚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砚儿他……”谢爻喃喃开口,解释的话终究未能说出口:“他没有为难你与宋公子罢?”
“我与宋公子只是寻常的禁闭而已,每天抄抄经书典籍倒没什么。”沈昱骁如实回答。
“那便好。”谢爻稍微宽了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