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不敢,只是想皇祖父回指婚的成命罢了。”
“你自幼便被我带在身边,当做储君抚养,君无戏言的道理,你还没有学会吗?”楚王抬手撑着案几站起身来,似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再同苏景铄讨论。
身边的近侍立即走上前来,将他搀扶起来,就准备起驾回宫。
然而,苏景铄却固执的站起身来,跪到了他面前,铿锵道:“孙儿当然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但是此番不同,凌王出事,林家难逃干系,所以这婚事取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还望皇祖父成全,但若是皇祖父执意要立林叶珠为皇太孙妃,那么大理寺那边彻查凌王谋逆一案,公事公办,整个林家都会受到牵连,更不用谈再有资格定下皇亲之事。”
“成全,成全什么?你这是在威胁孤?”楚王气的浑身发抖,他抬手指着苏景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然而,也不等他再说出一句话,就感觉脑袋一空,眼前一黑,他整个人已经虚软的晕倒了下去。
还是苏景铄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他,把了脉发觉是因为一时间急火攻心所致,便由宫人将他先送回寝宫,又着了太医去瞧了,自己这才退了下去。
“主子,这可怎么办?看样子,陛下是很难答应你跟阿笙姑娘的事情了。”才一出了养元殿,二元就跳到了苏景铄身边,开始念叨起来:“再把陛下气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毕竟刚刚平息了凌王叛乱一事,凌王是他的亲生儿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次打击了,您还这样违逆他的意思。”
闻言,苏景铄前进的脚步顿了顿,他回眸,淡淡的瞥了一眼二元,二元吓的立即住了嘴。
但见他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二元又不得不跟上,并疑惑道:“主子,咱们这是去哪里?上阳宫不是这方向啊。”
苏景铄没有回答他,自顾往前走。
一直到了远远看到东宫正门,二元才恍然大悟,他猛的一拍脑门道:“原来您是来给太子殿下送药啊,瞧我这记性。”
苏景铄还是不理他,只拂了袖子走进去,却让侍卫将他拦在了外面。
一路穿过花厅,偏殿,最后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外,苏景铄才放慢了步子。
一路都有优雅淙淙的琴音,而越走近,琴音越发清越。
但在他踏步走近这院子的时候,琴音戛然而止。
苏景铄走进院子,就见到几株文竹之下,坐在轮椅上的那一抹纤瘦的身量。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古琴之上,垂下眼帘的眸子,也只落到面前的古琴上,并不看苏景铄。
似是一早就料到了苏景铄会来一般,他连睫毛都没动一下,淡淡道:“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事情不要来东宫。”
语气中的疏离和淡漠清晰无比。
苏景铄面无表情的听了,似是并不在意他这般态度,他提起步子,往他所坐的文竹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