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和巡弋执法者一起进入过曼特哈提?”坎伯雷不由问道。
贝罗摇摇头:“我没有和巡弋执法者一起进入过,但是我的小队经常在曼特哈提的边界巡逻,长夜堡所在的曼特哈提冰川区域,现在探索的面积都非常少,大部分巡弋执法者会走冰溪谷和好运角,白熊寨也是不错的选择,长夜堡,太危险了。”
“危险也意味着机遇,从曼特哈提的魔力分部来看,长夜堡才是进入极寒冰颠深处的最近捷径。”提到自己的目标,坎伯雷也认真起来。
贝罗有点忧虑地看着坎伯雷:“如果您要进入曼特哈提,估计我们很有可能组队进入。”
“看来你是非常厉害的巡弋游骑兵,到时候恐怕我还需要你的照顾呢。”坎伯雷笑着说道。
贝罗犹豫一下,在席卷的寒风飘飞的雪花中稍稍抬起头盔,认真地看着坎伯雷:“曼特哈提非常非常危险,说实话,您还年轻,实在不必去冒这个险,您是尊贵的法师大人,只要在长夜堡舒舒服服呆着就可以了。”
坎伯雷终于听出了他话里拒绝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如果一个人以危险为理由劝他,那或许是欺骗,如果所有人都用危险为理由,说明曼特哈提真的非常危险。
“对于凡生来说,不足百年的寿命确实无比珍贵,绝不愿轻易牺牲。”坎伯雷迎着风雪,坦荡说道,“但是对于追寻世界真理的魔法师而言,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领悟了魔法真谛,也胜过庸庸碌碌的活过一生,曼特哈提,我是一定会进去的。”
贝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戴好头盔,夹紧马腹往前赶去。
在傍晚的时候,前往长夜堡的队伍见到了正在封冻的白河,上面浮动的薄薄冰层并不能承受车队的重量,马匹踏着冰河穿越而过,马车的车轮太矮,坐在马车里过冰河简直是种酷刑。
过了白河就到了晚上的住宿地,小村白河滩,一栋栋小木屋带来了皇冠堡没有的温暖生活气息,但是面对大批而来的戍冰者,却家家户户都闭紧了房门,只有村子边缘的一家酒馆兼旅店肯和戍冰者们做生意。
只有几位法师和骑士中的头目得到了旅店的房间,大批的骑士都在外面,有的挤进了装运物资的马车,有的挤进铺满干草的马厩,地位最低的就挨着自己的马,裹着厚厚的披风。
坎伯雷分到了一间相当不错的房间,凯托经历一天的折磨,脸色苍白的厉害,他还惨笑着想给坎伯雷提供点特别服务,但是坎伯雷拒绝了。
这让凯托很不安,今天在洗泪大厅的遭遇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生命全系在坎伯雷身上,现在一点也不愿放开坎伯雷对他的宠爱了。
但是坎伯雷并没有这种心情,他吩咐酒馆老板准备了晚餐,虽然简陋,却比路上的大锅菜强上很多,然而在可以想见的未来时光里,他都要忍受或许比从小长大的渔村还苦寒的环境了。
他推开窗户,黑夜降临,万籁俱寂,只有马嘶和骑士们低低的吵闹声,他抬头望着深暗无星的夜空,黑的没有距离感的夜幕渐渐泛起一层轻柔的薄纱,那是遥远天际变幻无穷的极光,它们笼罩的就是危险与机遇并存,死亡和宝藏同在的曼特哈提。
坎伯雷隐隐能看到极光笼罩下高耸的雪山泛出的微光,他看了一会儿,垂下头,看到酒馆老板那个梳着两个马尾辫的有点胖的女儿,正和贝罗一起躲在墙角说话。
那个胖姑娘将一个纸包裹交给了贝罗,提着裙子跳过泥泞的地面跑掉了。贝罗从纸包里取出一块用料十足的厚实汉堡,大大地咬了一口,视线还追逐着那个躲回酒馆厨房的姑娘。
坎伯雷为这凡人的懵懂爱情微微一笑,合上窗户,凯托拿着半块白面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坎伯雷没有理他,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破法者传承卷轴,又取出一沓羊皮纸,就着昏暗的灯光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