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心里非常古怪,他觉得张起灵说的话和做的动作都非常奇怪,但他又确信,这是他见过最诚恳的张起灵。
张起灵非常认真、非常正式地在准备接受一项委托,而这个委托居然是吴邪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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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小哥带天真同志进去是整啥玩意儿,”胖子摸摸下巴,“洞房?”
黎簇很深沉地看着庙门的方向:“我看是下棋。”
黎簇心里很早就已经浮现出一个念头,随着张起灵的所作所为愈发清晰起来,只是他不准备把这个念头公之于众,毕竟那太荒谬也太重量级了,如果他没头没脑地一股脑说出来,搞不好会被胖子掐死。
如果一盘棋变成了死棋,还有没有拯救的办法?
“下什么棋,”胖子很鄙夷地看了黎簇一眼,“下棋第一要找的应该是胖爷我,天真还是比较擅长打麻将。”
“难道你有办法把死棋下活的?”
“这他娘的想都不用想,当然是干掉对家。”
黎簇心里一惊:的确可行,如果干掉对家,无论棋盘上是什么格局,我方都是必胜的。虽然这么做有点耍流氓,但事关生死,只要有效,就算是脱裤子耍流氓都行。
“那万一对家太强,你干不过呢?”黎簇接着问道。
“对家太强?”胖子诧异地问道,“你是说像小哥那样?不用说了,跪倒任操吧。”
梁湾听他们俩的对话有点莫名其妙,也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暂时被蓝袍藏人吸引了:论长相,这个藏人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让梁湾在意的是他抬手时露出来的文身。
在梁湾看来,那个藏人手背上的文身未太过眼熟,除了大小以外,跟她背上的凤凰图腾可以说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解雨臣不是说这是汪家老大的标志吗,为什么会有两个,难道这人是她失散多年的兄弟?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偌大的空间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藏人没道理不会发现她的注视,两人的目光很快就隔着空气实现了第一次交火。
“你的手……”梁湾迟疑地指了指藏人的手背,换来的是后者极其警惕的眼神。
梁湾当然没有豪放到当场脱衣服对峙地步,她只是暗示性地拍拍自己的肩膀:“我这里有跟你一样的文身。”
藏人盯着梁湾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而后才把整只手背的文身都露了出来,像是地下党接头的暗号。梁湾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文身跟她背上真的完全相同,甚至连大小也相差无几,之前只是因为不完整,所以才给人有差异的错觉。
“%*&¥#%,”胖子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对藏人说了几句藏语,“*&#*#¥@!。”
梁湾除了听到一个疑似“傻逼”的词以外,什么都没听懂。她回忆起藏人说汉语时的生硬,心想汪家内部还分好几个语种?按理说这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家族内部,不同的语种必定会造成分歧甚至是分裂,不然上帝也不会设置语言障碍来干扰巴别塔的建造。
这么说来,这个藏人未必是汪家的,那他的文身是怎么回事?看汪家首领的反应就知道,那玩意儿不可能是批量生产的。
藏人听完胖子话,稍微走近了一些,给梁湾展示了一下他手背上文身的边缘地方。梁湾注意到,虽然痕迹很淡,但这块文身和藏人手背的其他皮肤之间有一点拼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