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个屁,这是好东西。”胖子道,“那些骆驼太他娘的孬,给它们加把劲。”
“你到底要干嘛?”
胖子神秘一笑:“跟我来。”
苏万迟疑地跟在胖子后面,犹犹豫豫的样子很像那种专制家庭出来的怯懦小孩,搞得其余人一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反正也没差多少。苏万想。少年三人组和吴邪一伙人的关系也就是农奴和地主。
苏万忽然想起了杨好。黑眼镜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杨好跟着霍家人走了,临走前还跟黎簇来了一出窝里反。他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杨好这样的人讲究侠肝义胆,做事的至高准则就是讲义气,最忌讳的就是跟兄弟闹掰,凡事都有一种“我是你大哥我理解你”的豪迈。黎簇这小子何德何能,把杨好都给惹毛了,还来上一场决裂的窝里反?听说连枪都端上了。
苏万有点头晕,他觉得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变的不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什么,而是他们自己。人在绝境中的成长速度是非常可观的,而一旦成长起来,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就像杨好,他正在慢慢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生都用义气来行事,毕竟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会害死人。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百分之八十都来自成熟度的差异,比如当初杨好与黎簇的冲突,就在于黎簇看到了事情的更深一层,而杨好没有。等到很久以后三人组再次聚首,当初的青涩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小大人,眼睛里各有各的沧桑,他们开始用更成熟的姿态对话,然后猛然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不可原谅的,当初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三人组还是三人组。
只有一切都变化,一切才都不会变化。
“你小子发什么愣,快上来!”
苏万闻声抬头,原来趁他走神的功夫,胖子已经跟牧民谈妥价钱、骑上骆驼背了。
“哎,就来。”苏万嘴上应着,心里却直发怵:这骆驼放骆驼群里也算是一小巨人,真不知道平时吃的是什么,要他徒手爬上去?操你妈。
正想着,骆驼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犯难,温顺地屈起前膝,垂下纤长的脖子。骆驼的睫毛很长,深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苏万只看了一眼,就有点呆。牧民赶着做生意,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儿子喜欢骆驼,你让他看一会儿,”胖子说道,从腰上解下水囊,“他呀,总爱给骆驼喂点水喂点吃的,要不心里头就不安。你就让他喂点?”
沙漠里水是稀罕物,不要白不要,牧民点头,算是同意了。
“嘿,儿子啊,接着!”
苏万还在发呆,余光瞥见一个不明物体向自己飞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他不是傻子,知道胖子这是要他给骆驼“加点油”,但不知为什么,看着骆驼的眼睛,他忽然觉得非常内疚。
一个无知、无辜的生命体,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他们的计划,被迫走向无法预测的未来。
苏万没把水袋直接往骆驼嘴里倒,他一小捧一小捧地掬在手里,让骆驼慢慢地舔。胖子等了半天,不耐烦了:“苏万,你小子怎么那么慢!”
苏万慢吞吞地喂了一些,把水囊拧紧,抬头看了胖子一眼,爬上了骆驼背。那个眼神看得胖子一愣,他眼里闪过一丝古怪,嘴角斜了斜,不知想到了什么。
两人坐在骆驼背上俨然一对恩爱父子,苏万猜不透胖子到底准备做什么。他们骑在骆驼背上,悠闲地逛了几圈,牧民的镜头闪个不停,不知道等会儿要问他们拿多少钱。苏万心里乱七八糟,傻乎乎地朝牧民的镜头笑
这个笑容突如其来地被大风吹散了。骆驼越来越狂躁,最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