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琮打落了那些文宣楚从文宗儒那里讨来、再悉心整理的书卷,表情骤冷几分。
叶若凝等美人面面相觑着,花容失色,郑驸马悄悄示意人都先散了,转身接过小游带来的酒开始牛饮。
半晌,秦琮哼哧一声,语气里是浓浓的不屑:“文宣楚,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将军会败给一群没文化的野人么?”
“……”
文宣楚动了动嘴唇,本想劝他一句骄兵必败,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了只是徒劳。
文宣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眼前愈发傲慢的青年亲手击碎了。秦琮不再是那个陪他打小玩到大的表兄,他的双眼被权力蒙蔽,听不下任何人的意见。
秦琮见他呆立在那儿,漠然道:“还有事?没事就滚。”
“有。”文宣楚也不想琢磨自己的用词,开门见山道,“郑梁不足以担当中护军的职务,战争期间我不在洛城,我要让言时接我的位子。”
郑梁面色一黑,旋即站起身,忿忿不平道:“文宣楚,你有什么问题!”
“你!”郑梁简直快气疯了。
文宣楚不再理他,扭头对秦琮道:“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只是知会你一声。”
秦琮不知是喝得高了还是觉得难堪,一张白皙的脸面涨成了猪肝色:“我不准!我是大将军,要怎么摆布我的下属还轮不到你!”
“大卫律法规定,原先官员若非获罪贬官,对于接替自己职位之人得以提出异议,除非陛下亲自任命。”他凉凉道,“你是大将军,但不是皇帝。”
“你该知道,本将军要什么旨意,陛下都得写,信不信我明天就……”
“秦琮,你当满朝上下都是死人?”文宣楚忍无可忍,怒道,“你当然可以一意孤行让这个根本不会指挥禁卫的纨绔去当中护军,但是满朝上下几百双眼睛在盯着,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服气么?”
秦琮有些没了底气,只嘴上还是不愿落於下风:“那与我何干?”
“中护军一职攸关京城安危,你平日再怎么胡搅蛮缠,这个职位都不容你这么搞。”文宣楚走近秦琮几步,逼视着他的脸,质问道,“要是陛下有什么闪失,你担得起么?”
秦琮双唇微张,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是因为文宣楚说了什么多了不起的话,只是因为闪现在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
陛下有什么闪失?那又如何。
秦琰过了年便十三岁了,在一些事儿上渐渐有了自己的主张,不再像几年前的小孩儿那么好忽悠;太后虽目不能视物,但毕竟在宫中打滚了些年头,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还有一点,沈氏与言氏交好,纵言昌那老狐狸早已失势,这层关系还是让他的心头萦绕着隐隐的不安。
……虽然这一丁点不安早就被他权倾朝野后无限膨胀的自信改过去,但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换个更听话的宗室小孩儿来坐这个位置。
“好,好,很好。”思及此,秦琮抚掌大笑道,“这回就依你。”
待他此次凯旋而归,威望正如日中天时,秦琮定不要再受这些鸟气。
文宣楚虽然拎不清秦琮为何突然松口,只他早已没了再与大将军说下去的兴致,在得了秦琮的首肯后扭头就走,神色怏怏。
待文宣楚大步流星地出了正厅,郑驸马靠过去,面上充满了谄媚的神色:“大将军……”
“干嘛?”秦琮口气不善地应声。
要不是这家伙不成才,文宣楚哪来那么多理由撤换人选。
真是去他的郑驸马,不知武帝当时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着,居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