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定定望着文容媛困惑的眸光,随后旋即挽着她起身:“去外面说。”
夜已深,月色隐没在重重乌云深处。今日天气甚差,本来清晰可见的星子都像是躲起来了一般,想见也见不着。
言时坐到了院子的秋千上,她在后面轻轻推着。
“弟妹应是受了吴永所托,跑去东山查探情况,却被那些人捉住了。”言时垂下眸,“……就跟你那时一样。”
文容媛瞪圆了眼:“你去跟他摊牌了?”
“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求他快点儿遣散那些私兵,别一错再错下去。”
“哦,然后爹不听,觉得你妇人之仁,把你打了之后再轰出去?”
“……正是你所言如此。”
“你呀……”文容媛不禁无奈道,“就说他不会听了,怎么还这么糊涂呢?”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害了其他无辜之人么?”
“也不是这么说……”她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有些焦躁地道,“要不你明日一早赶紧上东山去,阻止那些家伙下手?”
“东山是僧人长住之地,若要进入需要提前申请,是故我得知父亲将他们迁移到东山后,迟迟没有去查看。”言时有些愤恨地摇头,“是我思虑不周。”
“那若是禀告大理寺,让寺卿派出的那些人以查案之名上山,可否不受此限制?”
大理寺?他倒是没想到。
方才言时气得急了,才对言昌信口胡诌自己已经上禀大理寺,但事实上他压根没想到要劳烦陆灵。
彼时言昌也是气急攻心,没思考过他话里的不合理之处。
“应该是可以。”言时点了点头,急切地道,“事不宜迟,赶紧修书一封派流火送去,就交给陆寺卿了。”
“好,我这就去写。”文容媛连忙应下。
言时凝眸望着她,缓缓闭上了眼。
他尚有一劫,即使故事已经改变,言时还是笃信着这个事实。
尤其是现下吴央命在旦夕的时候。
…
当言晖拖着颓丧的身躯从外头回来时,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橘红色的灯笼将那张白净的脸映得有些疲惫。
“回来啦?”
在正厅等了一宿的朱绾连忙问道:“可有找到央儿?”
言晖抬首瞄了眼,接着丧气地摇摇头。
“咱们也尽了人事,接着就只能听天命了。”她先是宽慰了句,又道,“哦,对了,你爹找你呢,就在书房。”
“啊,现在么?”他迟疑了下。
“你父亲是这么交代的。应该是有急事,晖儿快去吧,左右别耽误了。”
言晖福身道:“儿子明白了,多谢母亲,母亲也守了一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
书房内,言昌一宿未眠,正安静地端坐案前。即使并没有外人,他仍挺直了腰板,没有一丝马虎。
“父亲。”
言昌一双眼睛里泛着明显的血丝,但他望着言晖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
“近前来。”
“爹!”言晖连行礼都来不及,连忙迈步到父亲身边,道,“儿子在洛城里寻了一夜,并没找到央儿。您这么急着要见儿子,可是有消息了么?”
言昌迟疑片刻,遂示意言晖附耳过来,轻声交代了所有事情后,嘱咐一句:“那信已经被爹烧了,你事情也干得利落些,知道了么?”
“这……儿子……”
“你不愿么?”
“儿子并非不愿听从父亲的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