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一起上街逛逛晚市,可好?权当是放松心情。”他问。
她先是随口应道:“何时?”
“呃……六日后。那日恰好是休沐,在下想着待在府中亦是无趣……”
因着所谓“鬼月”的缘故,本月洛城的所有店家天一黑便会打烊,唯有七月七日及十五会重新开放晚市。
而初七不光是七夕,又恰逢秦珩生辰的圣寿节,场面自然比中元来得更热闹。
方才她没细想,文容媛直到望向他绯红的面颊才会意过来,笑道:“既是无趣,一块逛逛也是挺好的。”
言时没想过,少年时期的他们也能有这么和平温馨的时刻,为什么不光是他的想法变了,她的态度更是南辕北彻。
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
挺好的。
望着她明媚的笑颜,言时不由得跟着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前世文容媛自从接到圣旨后便赌气似地闭门不出,在她有意躲避下,他也根本见不到她。
那时的他对这个小姑娘亦没什么特别感觉,她既是不想看到他,言时也懒得去碰一鼻子灰。这种情况直到他俩结为夫妻,一同度过一段天天冷眼相对的时光后,才渐渐地好转。
言时也是在这个过程逐步对文容媛暗生情愫,直至深植心内矢志不移。
“你发愣什么呢?”
“在下无事,小娘怕是看错了。”言时连忙起已经飘远的心思,正经道,“唔,怎么了么?”
“言将军府应该是在后边的巷子里吧?你已经多走一个街区了。”
他不由得有些窘迫,连忙拱手道:“多谢小娘提醒,在下告辞”
“真是个奇怪的人。”目送着言时的背影,文容媛喃喃道,“有时很可靠,有时又有些傻……怎么跟长兄一个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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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嘉福殿,卫帝寝宫。
已是亥时三刻,极需静养的当今天子却正半倚在龙榻上,反复翻阅着手上的两封奏折。
宫女内官已被他撤到外边守着了,偌大的宫室内只有沈如烟一人在旁陪着他,不发一语。
白烟自燃着香的铜质香炉里袅袅升腾,秦珩盯着那封密奏愣神了许久,眼底尽是疲惫。夜风自敞着的窗子透了进来,分明是微凉的和风,却吹得他有些冷,不自觉地拢紧了身上的披肩。
沈如烟连忙起身关上窗,又静静地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一会。
齐王于宫内中毒而亡,沈如烟心知他肯定心里难受,不敢出言打扰。
御医已经查明,参汤无毒,是齐王所用的那个壶里边掺了些藜芦,两者药性相冲,误食即死。
“如烟。”
“妾在。陛下何事?”沈如烟终于是忍不住,出言轻声提醒道,“宁王殿下已在外边候着三刻了,始终没有离开。”
秦珩敛眸道:“朕……没有要见他,让他回了吧。”
她叹气。
三刻之前,外边的小内官便已提醒过宁王让他回去了,只他执意在殿外长跪不起。
“陛下,这密奏……”
沈如烟尚未说完,秦珩已是轻轻打断:“如烟,你自己瞧瞧。”
颤抖着手接过,她仔细地从头开始读这两封……由两位皇子分别书写的奏折。
东海王的奏折里边,悲愤地表示齐王殿下平素对他们极好,父皇定然要揪出背后加害之人,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东离王则呈上了一点线索。
负责端宁王与齐王吃食的几位小宫女早已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