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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名尚未出仕的世族子弟,言时的日子可说是过得十分随性。
既不需上朝也不需挽起裤脚种庄稼,他们这些官二代唯一需要做的事便是读书这恰巧又是言时最擅长的事儿。
今日父亲将圣上赐婚的旨意转交给他了。
言时郑重地展开诏书,研究上头用朱笔书写的每一个字,却在读完之后有些隐约的失望。
他一直觉得陛下的字很好看。
言时曾有幸从言将军那儿见到陛下年轻时亲自写给他的诗作,那苍劲有力的字迹让他印象深刻。
但如今陛下已不再写诗了,笔迹也失了从前那种劲道,变得秀气飘逸。
若以母亲的话来说,就像是个娘们写的字。
还铁定是个怨妇。
言时仔细地将诏书到暗格内,有些遗憾地喟叹了一声。
此时,小厮流火在外边轻轻叩了门,说是文宣楚来了。
“快请进来。”
奇怪,今日并非休沐,他怎么有空前来?
赶紧让流火泡了壶毛尖待客,言时的疑惑直到文宣楚出现在他面前,笑嘻嘻地道出来意后才消散。
“诏书可到了?舅父让我来寻你,要反悔可趁现在啊。”
“……还可以不娶啊?”
“哦,舅父说若是言时悔婚了,就提着那家伙的头颅去见他。”文宣楚笑着睨他一眼。
“陛下让你来就这点事么?”
“是啊,不然他对你这无官无职的白身还会有什么兴趣?”
言时撇了撇嘴角:“我只是尚未加冠,还不能入仕而已。”
“是是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言长公子,我要去寻表兄,去不去?”
文宣楚将冠带外袍脱了交给他,露出一身……一副就是要去玩乐的锦缎衣裳。
“秦常侍?”言时蹙眉。
“要不我还能去找宫里那些表兄么?”文宣楚涎着脸道,“表兄他们今日没什么公务要处理,索性溜了出来。反正看在秦将军的份儿上,舅父也不会真拿咱们怎么样嘛。”
“不了吧。”言时不大苟同地摆摆手,“我认为啊,你还是和秦常侍保持”
“好了好了,你怎么说得和媛媛劝我的话一模一样?”
“啊?”他一愣。
文宣楚这就有些不乐意了:“莫不是你们对琮表兄有什么偏见吧?”
“我是说,保持良好的关系。”言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个谎,“母亲病了,我今日打算去镇国寺为她祈福,没办法同乐,真真是可惜了。”
他在心里暗啐了秦琮那标准的纨绔子弟一句。若非是秦将军战功赫赫,以他儿子那点近乎于零的能耐,绝对没办法刚过弱冠便当到了散骑常侍。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替我问候一下朱夫人,让她早日康复啊。”
文宣楚挠挠头,“既然言公子下午有事儿,那……您可愿意赏光陪在下吃顿晚饭?”
他笑道:“这个倒好,咱们酉时一刻金乡楼见吧。”
言时和文宣楚击了掌表示约定,他那好友便立时寻表兄玩乐去了。
即便母亲现下身体安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