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几乎横亘整个身体,倒是已经不流血了,只是不知究竟是止了血,还是已经无血可流。
不疼吗?
他们曾经共同抵御过妖族,也曾经在一起畅快饮酒交游,却直到被迫困在苏鸿渐记忆所成的幻境中,才终于意识到魔修也是会受伤,也是会疼的。
那个人曾经宁肯独自忍痛疗伤,也从不会越界一步,究竟为什么到了后来竟做下那么多恶行,甚至落得个人共诛之的地步?
虽然心中困惑,却毕竟无法现在就得到答案。眼前的年轻魔修眉目尚且沉静清朗,使了个袖里乾坤,崭新的墨袍在单薄的背上一晃,就将刚刚还伤势纵横的身体重新遮蔽住,又显得仿佛一切安好如常。
众人总算跟着稍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莫名放了下来。
*
苏时还在千里迢迢地往阵眼跑。
当初为了把众人困在阵中,他特意把破阵的阵眼设在了几十里外的山沟里,现在轮到自己要破阵,才终于体会到了跑不到干着急的感受。
幸好他夺舍的是头以速度见长的灵豹,总还不至于跑得太慢。系统化成的铃铛系在颈间的皮扣上,极新奇地叮叮当当晃着,一边尽职尽责地替他转播着山洞里的情形。
幻境里的苏鸿渐已经和衣躺了下去,魔气消耗过甚,他几乎是一躺下去就立刻陷入了昏睡,身体本能蜷紧,眉间透出令人心沉的疲倦虚弱,清瘦的脊骨几乎分明可见。
被迫想起当初苏鸿渐的所作所为,阵中人神色都有些讪讪。自然仍有不少人认定他是后来心志不坚堕入魔道,却也同样有人已隐隐动摇,甚至因为当初旧事彼此指责起来。
系统早听过苏时当年掀锅的故事,认真观摩了一阵,忍不住油然生出敬佩:“宿主,您从那时候就已准备好要掀锅了吗?”
苏时正急着赶路,听到他的话,不由怔了怔,才哑然一笑:“原本倒也不是的。”
他们每次进入高级世界,分配的角色都不尽相同,到的任务却殊途同归,都是为了掠夺集当前世界的珍贵资源去的。
主系统需要这些世界中的珍贵资源,又会回馈给他们极为丰厚的经验点。硬要说的话,他们更像是外来的入侵者,无论在什么角色里经历哪些故事,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抢夺资源,在修仙世界和高级科技世界中,这样的特性更是尤其明显。
系统铃铛在他颈间晃了两下,依旧茫然不解。苏时挑了挑唇角,像是勾起了些很久远的回忆,语气缓和下来:“只是想交几个朋友罢了……”
一直都处在无穷无尽的任务轮回之中,难会有累的时候。在必须要走任务线之前,他总习惯给自己暂时放个假,像普通人一样,依本心去交上几个朋友。
可再好的朋友,当他真走上任务线时也总会反目成仇。在他开始谋划掀锅布局之前,从没有人毫不动摇地相信过他其实不会真正为恶,也从没有人想过问问他是否有着什么苦衷。
既然没有,他也就不要了。
于是就这样习惯了处处替自己留下后手,无论做什么都总要找个见证。一路下来甩锅甩得风生水起,倒也每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还时常把处心积虑号召众人围剿他的竞争对手气得七窍生烟。
就像这一次,苏时就在反转出放出真相洗白自己的同时,也顺手把几个锅扣在了圣君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