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没打采地耷拉了耳朵,三下两下扒开那块兽皮,往他怀里钻进去。秦永昼连忙将他抱住,抬手一下下胡噜着雪狼的脊背:“我身上冷,你才出去淋了雨,怕不够暖和……”
雪狼还不能说话,他其实也没打算得到回应,只是习惯了有什么都同他说。自己的身上也被雨水浇得透了,原本还怕没办法替对方取暖,却没想到雪狼似乎更喜欢被他抱着。
抱着怀里慢慢暖和起来的雪团子,少年的眉眼渐渐软化,唇角不由挑起来,眸底也亮起微光。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火重新点起来,山洞里很快就变得干燥温暖,雪狼的皮毛也重新变得柔软起来。
怀里的雪狼动了动,叼起那块兽皮,重新替他搭在身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莫名感觉到了伙伴的沮丧。秦永昼抱着他思索一阵,目光忽然微亮,捞过那个蜂巢掰开,把其中一半搁在他面前:“没事的,吃点儿东西就暖和了。”
苏时还沉浸在关于血统的惆怅里,把蜂蜜推还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成一团,耳朵尾巴都无打采地耷拉下来。
在他一高兴就晃尾巴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真相的。
见他也不愿吃东西,秦永昼只当他是出去跑得累了,抱着怀里打蔫的雪狼坐在火堆前,慢慢梳理着他背后的短毛。
柔软的雪色皮毛滑过指尖,触感温热,舒服得叫人不舍得把手抬起来。
被顺毛顺得挺舒服,苏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
见到雪狼终于重新立起了耳朵,秦永昼才终于松了口气,眼里不觉显出笑意,继续慢慢替他梳理着还没褪去的软毛,端起蜂蜜喝了一口。
野蜂的蜂蜜微苦,细品却回甘无穷,也不觉安抚了失去父母背井离乡的伤痛沉重。
舌尖的甜味越来越浓,身体的力量也被食物所重新充盈,腹内的空虚一缓解,倦意就越发涌了上来。
火苗安静地跳动着,暖色的光芒落在山洞的每个角落,洞外雨声渐渐淅沥。
怀里的雪狼已经打起了盹,身体蜷成不大的一团,随着呼吸安静起伏,耳朵服帖地落下来,看上去手感就好得要命。
这是自己的战斗伙伴,是不能拿来揉耳朵的。
用坚定的意志控制住了内心的欲望,秦永昼抱着雪狼躺下去,用被烘得柔软温暖的兽皮把两人一起裹住,还是忍不住低头埋进了雪白的软毛里,轻轻蹭了两下。
他见过族中的幼狼,小的时候还圆滚滚的敦实可爱,只要开始长大,转眼就会抽条健壮,身体也会变得遒劲善战,力量都藏在肌肉里,仿佛稍一动弹就能立即喷薄而出。
那些狼大都是灰黑色或是棕色的,即使长大了变得壮结实,毛也变短变硬,反而会显出另外属于力量的美感来,倒也不至于叫人觉得可惜。
可凌霜却不一样。
看着怀里纤尘不染的一团雪狼,秦永昼忽然真心实意地担忧起了伙伴长大之后的造型,不舍地摸了摸手感极好的洁白软毛,才终于抱着他闭上眼睛。
要是能不长大就好了……
夜已过半,洞外的雨声渐渐停下来,山洞里的火堆还在安静燃烧着。
苏时睡了一觉醒过来,曙光才刚刚透出云层,天色蒙蒙亮起,鸟叫声从树洞外隐约飘进来。
秦永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