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你这么伤心做什么？他又不是真正的段子珩。”凌九觎勾着笑，缓缓说道。

陆以临异常狠厉的看向凌九觎，“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凌九觎朝穆棋那里努努嘴，说道：“你自己问他，看他到底是不是段子珩。”

穆棋从凌九觎出现之后，就一直在看厉颢天，厉颢天也一直在与他对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穆棋无法判断他在想什么。

陆以临心绪难平，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是不是段子珩？”

穆棋将视线转向他，定定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摇头，“我不是。”

这句话不止令陆以临难以接受，连鬼老、段陵城还有很多观众都不敢置信。

萧予谦叹了一口气，走到陆以临身边，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其实一年前我和颢天就看出来了，但是怕你乱来，便一直瞒着没说，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让你知道。”

陆以临挥开他的手，大吼道：“那小珩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你们全都瞒着我？”

接着他转向穆棋，揪住他的衣领，满脸凶狠道，“还有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假扮小珩？你连他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你告诉我，小珩在哪里！”

穆棋听到这些话，心中一刺，以前小的时候总是听别人说，‘你这个废物，一点都比不上沙华少爷’，‘你就是个垃圾，你看看沙华少爷……’，‘家主养你简直浪食物，哑巴！’……

那时候太过敏感脆弱，小穆棋心中难受，只能偷偷躲起来哭泣，后来才知道，哭，一点都没有用，眼泪更是廉价至极的东西，他满满学会了无视这类伤人的话。

后来听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觉得他们这些人，其实才是最可悲的，只能在他的身上找一点优越感，而他到底是穆家的少爷，身份终究比他们高，稍微长大一点后，他就将那些人全部设计辞退了，有些则留在穆家做最苦最累的活。

他不是圣人，也没有别人疼，只能自己疼自己，没道理别人欺负自己还要当做没有发生过，他始终记得每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也始终记得第一个对自己微笑的那个小女孩。

现在，陆以临又说了这样的话，穆棋觉得他十分可笑，他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吗？他凭什么将自己和段子珩拿来比较？

穆棋目光冷冽，之前对陆以临的愧疚现在已经完全消失，穆棋转向厉颢天，与他再次对视，“我不知道段子珩在哪里。你想知道，就去问段衍。”

其实，现在的应该是厉颢天吧？穆棋心想。

厉颢天的双眼变幻莫测，时而红光闪过，时而金光闪过，时而恢复为琥珀色，但是一直木着一张脸，也一直看着穆棋，他的情绪太难掌控，因为有多个灵魂在争夺这个身体。

是的，多个。

萧予谦控制住陆以临，厉声斥道：“你别再想着段子珩了，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他一直野心重重，他是皇后那边的人！这几年够了，我看你疯够了！”

陆以临挣扎不休：“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萧予谦脸色有点难看，目光中闪过他人不易察觉的痛。

段陵城冷眼看着下面的闹剧，“你们以为演这么一场戏，就可以糊弄我，让我放弃抓人吗？”

观众们此时才惊觉，不由哗然，全都暗道自己差点就信了。

穆棋冷笑，这个人连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都不清楚，当然不会相信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