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道歉。”
“没诚意。”哭得更厉害了。
“我错了,姑娘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纪泓烨有种错觉,这姑娘不是他没过门的妻子,是他的女儿,他要小心翼翼的捧着、哄着、宠着。
纪泓烨这话一出口,纳兰锦绣顿时就不哭了。她笑嘻嘻的从他衣袖里拿出手帕,给自己擦脸,还不忘嘀咕:“都告诉你几遍了,我给你绣的手帕你要贴身带着,擦眼泪的时候怎么还不知道拿出来用呢,你记性这么差,真不知道是怎么考中的。”
敏锐的、持重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纪阁老,终于发现自己被这个小姑娘给耍了。好在他的淡然还没丢,还能平静地问:“几时学会装哭唬人了?”
“无师自通。”毫无愧疚之意。
“好本事。”
“谁让你昨天要赶我走,还拉着一张脸?就是要让你着急,让你体会一下我当时的感受。”纳兰锦绣理直气壮。
得了,这页可是翻不过去了。
“现在可满意了?”无奈的声音。
“嗯,满意。”笑得甜甜的,满脸的得意洋洋。
不过,纳兰锦绣没能得意多久,就又开始火烧火燎的难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滚烫无比。昨晚是冷得厉害,今日又是热得不行,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在沸腾一样,她隐隐认为自己可能会被烤成肉干。
之前还能忍住,后来发现身边有人守着,不停地替她扇扇子,亲.吻她有些干裂的唇,声音柔和又透着按耐的焦虑:“阿锦,乖,再忍忍就过去了。”
纳兰锦绣有些烧糊涂了,翻来覆去的说了很多梦话。当然这梦话中最多的就是三哥,似乎有关于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她似乎想起了白日里捉弄他的事,接连念叨了好几遍。
“把曲先生请来。”纪泓烨对守在屏风那头的纪小白道。
纪小白把曲清嘉请来看,曲清嘉只说蛊母已经趋向成熟,这是人体自然反应,熬过这一晚,就可以引蛊王出来了。他是医者,自然是能以一副平常心对待,说话的语气也是不疼不痒的。
这时候纪泓烨却是有些乱了方寸,他真怕这样的热度会伤到纳兰锦绣。他在床榻边上坐下,寸步不离的守着,床榻上的人难受,床边坐着的人就更难受了。这本就是他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吃了这般苦,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想到了罪魁祸首绿婀,眼眸中寒光一闪,杀气四溢。
这一晚同昨日比起来更加漫长,临近天明时,纳兰锦绣身上的热度才开始退。她终于能安静的睡一会儿,心里想的是谁都别来吵她。
纪泓烨敏锐的发现她是昏过去了,又让纪小白去叫曲清嘉。曲清嘉一晚上被折腾了三四次,现在正睡意朦胧,他们不想起来,奈何不是纪小白的对手,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拉来了。
“是昏过去了,把我的那个汤弄一碗来给她喝。”曲清嘉搭着脉搏还有些迷糊。
吉祥如意一听他这话,赶紧去弄那个苦味儿刺鼻的药汤了。一想到姑娘这几天水米未进,喝的都是这种东西,她们就有些心疼。
“为什么会这样?”纪泓烨忧心忡忡。
“哪有为什么啊!让你几天不吃东西,在冰里火里的走一遭,你也会晕的。”
纪小白觉得他对大人说话的态度不够恭敬,正想出言训斥,就被纪泓烨淡淡的扫了一眼,要出口的话就哽在了喉咙里。
药汤被端上来,因为纳兰锦绣尚在昏迷中,吞咽就成了问题。
曲清嘉看着眼睛盯着纳兰锦绣的纪泓烨,挑了挑眉毛道:“你不能光想着占人家便宜,有苦也要一起尝嘛,用口渡给她喝。”
吉祥如意还有纪小白年纪虽然也都不小了,但到底是还没体验过情爱滋味。听了这么直白的话,一个个脸颊红的像火,连带的颈子都红成一片。
曲清嘉啧了一声,对纪泓烨道:“这三个伺候你们的半大孩子,真是单纯呐!”随后他又觉得不太对,看了看自己的小弟子,又挑了挑他的眉毛,道:“不是三个,是四个,话说你就没有罪恶感吗?”
纪泓烨再是坦然也听不下他这些话了,他眼睛依然看着纳兰锦绣,道:“你们都出去吧!”
那三个一听他吩咐,立马走了,再待下去都怕自己被尴尬死。
曲清嘉自然不会像他们那般,本来就觉得这个纪泓烨年少老成,又活得像个人精,准备趁机打击他一番,就算是为他的小弟子出口气。谁知人家一个眼刀扫过来,他就感觉遍体生寒,明明是温雅如玉的一个人,怎的眼光如此犀利?然后他就出门去了,他告诉自己,他可不是被那个眼神吓到,只不过是不忍窥探小情侣之间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