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绣发现就算自己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只好放弃了。甚至还自暴自弃的想不就是骑马吗,她不信自己就学不来。就这样又跑了两圈,她忽然就找到骑马的感觉了。
徐锦策看着马背上,神色得意的小姑娘笑了笑,对镇北王说:“没想到笙儿学得这么快。”
镇北王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淡淡地道:“你们兄妹两个都像我。当年教你骑马的时候,我把你放在马背上,什么都还没说,你就骑着马跑出去了。”
徐锦策听了父亲这些话,也难免觉得有些好笑。再看看正在马背上笑得得意洋洋的妹妹,愈发觉得血脉是个奇妙的东西。
“这次见到笙儿,总觉得她成长了许多。”镇北王的语气里不无可惜。
“长大了不好吗?”
“倒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不像以前那般烂漫纯粹了。女大不中留,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有心事了。”
徐锦策也觉得妹妹和以前性格迥异。以前总觉得她行事像个小孩,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曾和父亲提过几次。
父亲总说,我徐怀予的女儿干甚要和别人一样,金陵城若是容不下她,我便把她接回来。北疆天高云阔,由着她撒野,她就算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我也有办法替她补上。
如今,他反倒操心了。
其实,徐锦策也舍不得管教她。她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金陵,寄人篱下。如果不是母亲去世得早,北疆战事又多,断断不会把她送到别人家去。
“您对圣上赐婚这件事怎么看?”徐锦策看向父亲。
镇北王神色如常,眼眸依然看着自家女儿,语气平静无波澜:“金陵城里的幕僚心都脏,总是想要把咱们钳制得毫无喘息的机会。”
“沈家是外戚,势力本来就不小,如此下去,圣上就不怕外戚干政?”
“那就不是咱们应该考量的了。”
“可是……”徐锦策停顿了下又道:“他们如此咄咄逼人,算计的面面俱到,我怕笙儿的婚事……”
镇北王又何尝不担心?本来女儿嫁给纪泓烨就是极好的婚事。结果凭空多出给九公主赐婚一事。好好的姻缘因为朝堂争斗,让人给生生搅散了,以后,还不知要被怎样算计上?
他本是想着再过两年,等女儿再大点再给她找门好亲事。她刚从金陵回到他身边,他想让她在王府好好呆上两年,可这样明显不适合现在的情势。
北燕蠢蠢欲动,之所以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全是他在极力压制。北燕的七个部落首领,各自为政,若不是因为心不齐,北疆哪能太平这些年?
他本就是武门出身,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他不怕打仗,甚至清楚,时势造英雄。想名垂青史,就必然要恰逢乱世。
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要的是守住宁国疆土,保护一方百姓安定,而不是圆自己的将军梦。所以他必须要忍耐,要周旋,尽管这不是他的本意。
镇北王长出口气:“笙儿还小,一定要给她找门好亲事。”
“那还要看父亲想要怎么个好。”
“人品要好。”
“好说。”
“模样要生得俊。”
“也好说。”
“要笙儿喜欢的。”
徐锦策无语,妹妹喜欢的,不就是金陵城的那位三公子吗?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少年成名,精才绝艳,气定神闲就能将金陵朝堂搅个天翻地覆。
当年的殿前三甲,他是探花郎。曾有人怀疑他藏拙,现在看来确实如此。短短的几年时间,就成了文渊阁最年轻的阁臣,就连内阁首辅李善成都要惧他三分。
这么一个惊世绝才,不要说长相了,就是那身风骨,也是当世无人能及。妹妹看上了他,又怎么会轻易看上别人?这实属有些为难。
“感情本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东西,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徐锦策如是说。
镇北王长叹一口气,他也明白,这世上的感情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当年他和阿谣,也是盲婚哑嫁,最后不也是夫妻恩爱,还有了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