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匣烛把那头肥猪小心翼翼的送回到了床边,然后用跟人说话的语气叫猪上床,还给它盖上了被子,而后就坐在了熬药的火盆旁边,往火盆里添柴。
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吴匣烛像是忘却了我这个人还站在这里一般,默默无言。我也没有说话。
正在两人皆沉默下来的时候,那位老女人回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生锈的铁盆子,里头盛着半盆水,泡着陈皮。
吴匣烛见状,就马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老女人马上迷茫的望向我,指了指,说道:“是医生让我去用陈皮泡水给猪神擦身,说这样可以缓解它浑身发热的现象……”
“有这样的事?”吴匣烛看向我,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猪神浑身发热,难道不是发情的原因?”
“咳咳。”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认真的回答解释道:“您家这位现在的情况呢,比较特殊,它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发热,而是生病感染了某种病毒才导致体热的,而非发情导致。”
“那,只要用陈皮泡水就能缓解发热?”吴匣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这只是紧急状况下才采取的措施,虽然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下下,现在事情紧急,我要回去给它准备一些药材,吃上七八天,必定能好。”我认真道。
“事情确实很紧急,你马上回去拿药来吧。对了,记得替我谢谢一下黄医师。”吴匣烛目露感激之色的说道。
“黄医师?”
我愣了一下,而后就马上连连点头。
正在我要走的时候,吴匣烛又追问了一句:“对了,我还不知道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叫我小扬就行。”
“小yang?哪个yang?”
“飞扬的扬。”
“哦哦。小扬医生,多谢了多谢了!”
“不客气。”
我告辞离去后,就坐在了风水桥上的一张木椅上痛定沉思了起来,不知道是该说自己无能还是该说什么好,自己见到了亲生父亲,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现在好了,自己还得想办法去给那只肥猪弄药。可是该给对方弄什么药呢?
正在我发着呆想着事情的时候,风水桥的出口外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浑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身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帽衫,头戴帽子,脸上还戴着面罩。
我有些惊奇,没想到这偏僻的侗寨居然还有一个现代穿着打扮的人?对方身上穿着的那一件帽衫,可不是侗寨里那些人穿的统一式“侗服”。两者区别很大,一眼就能看出。
这个黑色帽衫人就从我身边径直走过,步伐不快不慢,像是有点匆忙,又像是有点懒惰。
“等等,朋友,请留步。”我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黑色帽衫人闻言,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便继续往前走了起来。
我哎了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追上前去,一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说:“哥们,我跟你说话呢!”
“……”
黑色帽衫人停了下来,然后用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看向我,就这么直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