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交代的,他说你喜欢这样穿。你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不说,一直穿桀的尺寸,衣服也破破烂烂。」
「咦?谢…谢谢你…」津抱着衣服心情很激动,莫狄纳竟然注意到这些细节,发现自己的需要。她一面穿上衣服,一面解释:「是我自己要学习适应这边的穿着,总不能跑大远去坦纳多买吧…」
采风挑眉看着她。
津注意到她的神情,惊讶道:「你不会是去坦纳多了吧?」
「适应也需要一点缓衝时间啊!哦!对了!王有特别交代…」采风轻轻拉起她的手,温柔道:「他说,你想哭就尽情哭,不要压抑自己。」
听到这话,津顿时热泪盈眶,看到她那样子,采风也泪腺发酸发热,急忙带她看看其他东西,「他还有准备很多东西…要让你快点康復喔!」
莫狄纳真的准备了很多符合她在坦纳多习惯的东西,卫生纸,还有巧克力…。那个厌恶坦纳多的男人…为了自己去弄了些坦纳多的东西来,可是,她实在不太确定,莫狄纳这么做的心意,是因为歉疚吗?还是又是为了怕无法给桀交代?
采风带着她离开莫狄纳休息的洞窟,津依依不捨的回头看了白龙兽好几次。外头是更大更深的山洞,站了一群身着银服,面无表情的人…尤利也在这群人当中,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跟这群人是一伙的。
「这些都是王的魔龙卫,亲卫成员。」采风介绍道。
说完,大家都起身,对津郑重致礼,简直要把她给吓死。
「王的命侣,享受王的一切待遇。」采风将躲到自己身后的津给拉了出来。
「什么意思?」津抓着采风的手,一脸惊吓,「命侣是什么?跟伴侣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在堊族,命侣,是决心用生命守护的伴侣,既然用命守护,两人就形同一体。」
津一听更惊惶了,「你们弄错了,我不是王的命侣啦!」
「很显然是了。王是少数具有纯净白魔龙魔力的佼佼者。」尤利不知何时飘到她们身边,「白魔龙…能透过性器结合救治自己的伴侣。治疗致命的伤害会持续大量的消耗力,变得很疲惫需要充足休眠,程度超过负荷时,治疗者会有死亡的风险。」
尤利露骨的一番话令津瞬间羞红脸。
「王不需冒风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况且,唯有被医治者心里认定的对象,才能啟动这个魔能。」尤利继续补充说明。
「那么…王…他…现在怎么样了?」津怯怯地问。
「不知道。」尤利说:「他在休眠,休眠过程中也有可能会死亡。我们只能静静守候。」
听见这些话,津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很不真实。自己是什么?他俩并未接受成为伴侣啊!自己过去甚至是敌对的人…莫狄纳为什么要这么救自己?她还知道,王的女人都是处女,而她已经被桀佔有过,难道莫狄纳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开玩笑的?还有鸞月怎么办?惨了,该怎么跟她交代?这么一想,津整个慌了。
采风和尤利并不懂津烦心的事。
看了周围的人,大家的表情都非常平静严肃,全都尽忠职守的等待王的清醒。而由他们对津的态度都多了几分敬重来看,似乎都知道她跟王已经…呃…这男女之事在她的文化思想里可是非常隐私的事啊…
于是,津跟采风表示想要回到左翼的营帐比较自在,采风也顺了她。
堕天虫攻击事件后,为避后患,整个营区已经搬迁到目前莫狄纳所在的洞窟山脚森林,一切还在恢復秩序中。霜霏看到津回来竟然高兴地放声大哭;而荽的才能被左翼一位魔宝鑑识行家看上,为养女。津听到以后心里很安慰,还偷偷去探望她,看她变胖也变漂亮了不少,心中石头放下。
晚餐时间,骨堊人喜欢围着火堆,慰劳一天的辛勤。津找了一处岩石乖乖坐上去,盘起腿,望着火堆。看大家说说笑笑,唱唱跳跳,心里没来由飘过一个恐怖念头…若王死了…左翼也不在了…骨堊就完蛋了,津开始害怕,祈祷王能顺利甦醒,桀快点回来。
「吃点东西吧…你还需要多休息…」采风走了过来,旁边跟着尤利,手里一片大叶子里盛着许多野莓果和烤熟禽蛋。
津摇摇头。
「别担心,王一定会甦醒的。」采风看出她的心事,带着温暖微笑。
津却没有因此感到放心,王能不能甦醒不是采风说了算,她好心安慰自己,但却对事情没有实质帮助。
数天后,明明保密到家,骨堊王治疗伴侣而进入休眠的消息却意外传开了。营区的气氛变得低迷凝重,津感觉到周遭的人都暗暗用一种奇怪眼神在看自己,她小心翼翼后退,溜进树丛阴影里。
「喂………」一名大个子把她从里头揪了出来,「别乱跑,这里是荒林,危机四伏,王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你的命是用王的命换来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
「是…」津头低到不能再低,正因为大个子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看向她这边,他们的脸上依旧冷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那之后她便总是躲在营帐里不敢出来。
漫长的二十四天,有传闻,王已经在休眠中死了...…搞得人心惶惶,却又无从查证。
「王醒了!」有人高声带来了好休息。
所有人神为之一振,衝向了骨堊王所在的山窟。
津也很兴奋,但她手脚慢,只能怯怯跟在队伍后,被挡在厚厚人墙最外。
「小津呢?」王询问,他的声音清澈宏亮,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真是太好了。”在人群外,听见莫狄纳的声音,津摀着嘴,内心顿时感动不已。
「这里!」随着身后宏亮粗獷的声音,津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轻易高举了来,是那个大个子,他把津放到了肩膀上。
看见了津,莫狄纳露出笑容,接着继续处理其他的事。
「谢谢...放我下去好吗...」津低头看向大个子。
大个子将她轻轻放下,再次嘱咐:「不要乱跑…骨堊人心地不坏,只是你的身分在这里非常敏感,让大家慢慢适应,别惹事。」
「好…谢谢…」
大个子摸了摸她的头,津对他心生好感。也或许大个子只是因为她的命是用王的命换来的因此比较愿意重视她吧…
「请问你叫…」
「豊耶。」大个子说。
「豊耶,谢谢你。」
§
骨堊王甦醒后,便指挥族人搬迁回到主巢去,并派传讯使去了解巨堊那边的状况。
回到主巢隔天,采风带来了另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战场传讯使带回来消息,在巨堊的战役已经结束,所有人将在五天后,直接带着战利品凯旋回到骨堊主巢。
没有听见任何桀出事的消息,津松了一口气,果然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想太多。她躺在床上,抱着有桀的味道的被子,兴奋的整晚睡不着。而就在清晨曙光将现之时,睡意却越来越重,在快睡着之际,津感觉到大腿有奇怪的热流,她连忙爬起来看,身下的兽皮染上了大量鲜血。
下体出血了。
“生理期吧…晚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可是好痛。”只觉得腹部酸涩疼痛…恐惧盘绕在脑海,七早八早的一时也不知道找谁求助…津乾脆躲着不敢出来。
「小津?!你在哪?」
一直到隔天早晨,莫狄纳突然亲自来找她。一进到穴室里,便敏锐的闻到血腥味道…
「你不要靠近好吗…」津从房间另一端探出头,她的面色憔悴,虚软的要求莫狄纳站远一点:「方便帮我找卫生棉吗?或是卫生纸…已经被我用完了。」
莫狄纳才不是会乖乖听她的话的人,直直走到她身边,眼前的景象把他吓了一大跳。满地的衣物和毯子都染上鲜血,由于莫狄纳突然靠近,津正焦急地想把它们藏起来。
「你一直躲起来吗?」莫狄纳瞪大眼睛,揪心的拉起她的手臂,想端详的她情况。
「对…我生理期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这样很不卫生…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解决的…男生可能不懂…」她很慌张羞耻的解释,用染了鲜血的手遮住自己的下体,闪躲对方的视线。
「不污秽…经潮是女人最神圣的事。不过…这不是经血。」莫狄纳心疼的拉过她来…搂进怀里,并用自己的衣服帮她掩住,「不用羞耻,你是我的伴侣。」正打算抱她起来去找骨梟,他感受到津突然握紧自己的手臂。
「我的…宝宝呢?」津的视线穿过莫狄纳的肩膀,望着无人的前方,平板的问,声音很凄凉。
「小津…」莫狄纳盯着她无神的双眼,坦承道:「你和桀的孩子,在受到堕天虫攻击后,当天就死亡了。」
「……嗯。」津垂下眼帘,很平静的嗯了一声。做母亲的直觉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其实希望听见,自己根本没有怀孕。只是幻想罢了。
在骨梟的洞窟,津躺在骨床上,骨梟正在帮她检查。津静静躺着,莫狄纳坐在身边始终握着她的手。
「堕天虫的毒对人体实在太毒了,还有一些后遗症,会刺激流產伤口。」骨梟诊断后说。
「我会再帮她修復。」莫狄纳说。
「尊王的魔能那是最好的方式。」骨梟也很赞成。
「骨梟大夫,你不是说坦纳多人不易和堊人受孕?」安安静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津的问题,她的声音变得好清冷。
「不易不是不会。」起平常嘻嘻哈哈的态度,骨梟很严谨,「你年轻,身体也很健康,能和堊人受孕说明了你的体质高强健度。流產是因为受到性命危险的创伤,母体必须寻求自保,捨弃胎儿。」
津撇开头,假装欣赏旁边的标本,喉心不断紧缩,泛起酸涩,她强忍着不哭,眼泪却一直掉。
这情况却完全瞒不过莫狄纳。
「不用忍,想哭就哭。」莫狄纳抱紧了她:「我们会再有!等你健康了我们再来生!只要你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