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雨抓住她的衣袖,下定决心一般说到:“若我说,我同寡妇已无私情呢。”
“自从你我有私,我便同她和素心都断了关系。这孩子,先前我丝毫不知。”
冰雪之后,万籁无声,略微有些声响也叫人听了心里发空。
“师傅,你问我为什么非要走……我也有许多话想问,许多话想说,我想说你为什么非要……”
说到这里,沈怜哽住了,她想说的太多了。
“可我也知晓,有些话即便说了,也是徒劳。”
沈怜没有哪刻如现下这般空虚孤独,然而她也没有哪刻如现下这般清楚的知晓自己必须独自上路。
“你总说要去看看外头,你对外头究竟知晓多少。”
“我知晓去往蓟州的船五日一航,我知晓沿着江流一路向东的那艘船最远可以到玉门关,我知晓在外要谨言慎行。”
“我的银子都换成了易藏匿的银票。”
“包袱里还有些行走江湖的药,先前我护着华怡,也问了不少人。”
沈怜还穿了一身男人的装扮。
解清雨总当她还是孩子,当她糊涂不知事。
好似一夜之间,她便与从前丝毫不一样了。
“你长大了。”
在他不知晓的时刻,沈怜当真长大了,不再是从前要他事事照顾的小姑娘了。
沈怜牵马推开院门,同解清雨挥手道别,只是她笑着笑着便流下眼泪。
那些泪水叫冷风一吹便冻得脸颊也生生痛起来。
沈怜狠心跨上马背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冷风呼啸的一刻,沈怜忽然知晓了秦郁的心境。
即便心存眷恋,亦不可做停留。
天地何其大,她处处皆可去,天地何其小,在她心中最想停留的所在,只有那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