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她正在杀人!”
程锦年不慌不忙,甚至不想捡起小锄头。
她注视着四个张家家丁,缓缓开口:“你们跑来这里干什么?不管你们来干什么,来了也好,留下来陪我玩吧。”
四人被看不见的力量拖进屋子,倒地的门猛地立了起来,镶嵌在门框内。
“嗤嗤——”
扔在床上的男子衣服本就被芸娘剪得破破烂烂,此时这衣服撕开,变成一根根布条飞向了四个家丁,自动将他们绑了个结实。
他们的鞋子纷纷脱下,臭袜子飞起来,堵住他们发出叫声的嘴。
四人倒在地上,这个砸中了柜子,下巴青黑;那个把椅子压在身子下,硌得慌。
眼看着四个家丁落入程锦年的指掌之中,毒夫禁不住绝望,眼泪不断地流淌。
他要死了!
这时,程锦年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你、你是谁?”
什么人在跟她说话?
程锦年心生疑惑。
紧接着,她被邵芸的身体挤了出来。
……
程锦年梦醒了。
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在被窝里回想梦境。
那是梦吗?还是她做梦的时候跑到邵芸身体里面去了?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下地倒了一杯茶,看到茶汤里映出邵芸呆滞地坐在凳子上面,旁边的床绑着她那恶毒的相好,地上躺着四个家丁。
得了,做着梦竟然上了邵芸的身。
事情是自己弄出来的,程锦年站了起来,向前跨出一步。
仅一步,她离开了卧室,来到邵芸的院子里。
她的面前是一扇强行镶嵌的门,身后是种着菜的院子,院墙外人声浮动。
邵芸的邻居听到踹门的动静,来看热闹了。
程锦年侧过头,看向地上的院门。
院门跳起,门扇回到门轴里面卡着,两扇门合拢,门栓穿上。前来围观的邻居们想起了别的事,各自散开,将邵芸家的热闹忘了。
程锦年看向房门,抬起手礼貌地敲了叁下,说:“我进去了。”
镶嵌的门无声地让开,穿着寝衣和居家软鞋的她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屋内的邵芸下意识地抓住小锄头,将小锄头藏在身后。
看到邵芸脸上的警惕,程锦年笑道:“别怕,我来帮你解决麻烦。”
地上的四个家丁对门前的程锦年视而不见。
他们身上的布条松了,拔掉嘴里的袜子,抱怨着把鞋袜穿好,看也不看邵芸一眼,跟着程锦年走出房间,从院门出去。
“呜!”没被松绑的毒夫呜咽。
邵芸目瞪口呆,回过神后,马上追出去,却见程锦年和四个家丁走得飞快,眨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她追不上。
她的心慌乱地跳,怔然站在门口,想收拾细软跑路。
“芸娘,搬去我家住。”
陆芳允带着两个丫鬟来找她,见她脸色苍白,神不守舍,不禁问道:“怎么了?”
邵芸浑身发软,没骨头似的委顿在地上,流着泪说道:“我、我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你慢慢说。”陆芳允扶起了邵芸。
一个丫鬟穿过院子走进屋子里,一眼看到了被绑着的邵芸她相好。
那男人解开了手上的布条,正慌里慌张地解开脚腕上的布条。
陆芳允的丫鬟习武,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了这毒夫。
两刻钟后,邵芸将院落退还给房东,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搀着她的相好登上陆芳允的马车,前往芳园。
她认了陆芳允作东家。
从此,她是芳园的伎乐,只要芳园还在陆芳允手中,她便有一口饭吃。
传闻中的陆小姐荒yín无度,何以救她两次?
邵芸想到自称帮助她解决麻烦,且带走四个家丁的少女,隐隐觉得少女是附身她的神秘人,内心忌讳又恐惧,不敢把少女的消息告诉陆芳允。
却道程锦年把四个家丁带回张家,撇下他们,独自去见张家家主。
她光明正大地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哪怕她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来听张家家主数落他的老婆,张家家主和他老婆也没有注意到她。
张家家主数落老婆的话没什么好听的,无非是儿子交给老婆养,结果儿子悬梁自尽了,定是老婆没有好好教儿子,一切皆是老婆的错。
他是爹,儿子长坏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张家家主越说越生气,一巴掌打向桌子上的茶壶,茶壶裂开,一块尖锐的碎片深深地割伤了他的手掌。
他老婆惊叫,他恼怒地骂道:“叫甚!你尽快自尽,少在这惹老子生气!”
他是来逼他老婆自杀的。
他老婆吓了一跳,拔腿跑了出去。
张家家主怕她把自己逼她自杀的话讲出去,连忙追,哪知走下台阶时失足摔倒,后脑勺碰到坚硬的石头,把自己摔晕了。
院子里没有人。
程锦年慢悠悠地走出屋子,看着张家家主手掌上不断流血的狰狞伤口,念头一动。
血流得更快更急了,在地上化作血泊。
不久,张家家主因为失血过多而断绝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