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上前搂住沙叶,紧了紧,放开。
沙叶吸了吸鼻子,咧嘴又笑得没心没肺的,朝言笑挥了挥手中的花束,弯腰钻进车里。
沙叶的车消失在小路尽头,言笑低头,静了片刻,回身进了院子,跟王妈知会了声,言笑又出了院门。
村尾有座小山,不高,除了山尖还留了点原貌,山腰都被开垦成了农田。从蜿蜒小道爬到山顶,花不了十来分钟。
言笑站在山顶,往远处眺望,可以望到村外大马路上车来车往。
冬日山顶上的风凛冽刺骨,不过一会,鼻头就被冻得发红。言笑拉高领子,冻得僵硬的双手来回用力摩擦,往四周扫视了遍,没人。言笑又望向村外大马路,依然车流不断。
“叶子,那家伙是个混蛋!”言笑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嘶喊。
她知道,沙叶是听不见的,可是,她又多么希望,沙叶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离开他,离开他吧,叶子,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四十一】
言笑在阳台上侍弄花草,听到明显带着迟疑的叫唤,她探出头往下望去。
阳台下的小巷里,涂昀文正抬头看着她。
言笑放下手中的小铲子,一边手肘搭在栏上,朝他友好地摆了摆手:“要出去啊?”
“嗯。”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涂昀文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言笑扫了眼涂昀文紧绞着的双手,单手托着下巴,她盯住涂昀文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他。
不知是因为涂昀文的清俊外表还是因为他温柔又有点怯弱的脾性,对涂昀文,言笑觉得用偷窥两个字眼来形容他的举止是有些侮辱这男人的。只是,自那日沙叶跟她说涂昀文在看她,她便也多了些心眼,时不时的会去注意隔壁那扇宅门,竟也被她逮到几次涂昀文躲闪的视线。昨日从小山那回来,涂昀文也是避在半启的门后在偷看她。言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涂昀文一直就那样地在等她回来?
言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也可以说是反感。
她不想被自己的过去桎梏,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会以她得来的惨烈的教训来戒备举止异常的邻居。
底下的涂昀文似乎更是不安,神情羞怯,“那个……你、你那天说……”言笑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你说教你画画……我……那个,我有空……”就像后面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样,涂昀文的脸整个红了起来,眉间那点美人痣红艳艳的,要滴出血来一般。
言笑怔了半晌,神色复杂地望向困窘尴尬的男人。
原来是……为了那天她随口说的学画的事。
“涂昀文。”这是言笑第一次叫男人的名字,那男人的肩膀非常明显地抖了一下,言笑抿了下唇,“我那天只是……”言笑蓦地住了嘴,因为底下的涂昀文仰起了头,面色还是潮红潮红的,眼睛却非常明亮,虽然目光仍有些闪烁,但那双眼睛里却明白地显露出言笑无法明了的期待。
言笑静了一会,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勾起唇,展开笑,用着欣喜的语气:“你愿意教我真是太好了!我真幸运,谢谢你啊。那你定个时间。”
“那,下午,下午你有空吗?”仰头望过来的男人坦率地表现出了他的喜悦心情,清澈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笑容纯真动人的就像院子里怒放的太阳菊。
跟王妈说去隔壁宅子,王妈挑了下眉,却没有说什么。
再次站在隔壁宅门前,敲门后里面很快响起脚步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