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第六天,依然是个好天气,尹湫曜正靠在玄风身上睡得香甜,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属下找得好辛苦,原来教主和风使这般快活。”
尹湫曜睁开眼,就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破破烂烂如野人一般的人站在小河对面,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要不是这声音,这笑容,尹湫曜真的认不出来这是堂堂魔教三把手,花堂堂主温莨。
温莨拎着破破烂烂的裤腿从浅处踩着石头过来,一边走一边继续道:“早知道,我就不赶这么急了。”心里却咬牙切齿,看这样子,再晚来一点恐怕连娃都抱上了,幸亏教主是个男的。
教主不动,玄风也不敢动。尹湫曜刚才竟然有种被做奸在床的错觉,看着温莨越走越近,讪讪笑道,“若你还找不来,我就打算出去找你们了。”
温莨看他一眼,明显不信,走到火堆前坐下,上面还架着半只烤野兔,伸手取下来就吃。看着自己的堂主平时风流倜傥,此时却像乞丐一般,尹湫曜感到了深深的失职和愧疚,拍了拍玄风的肩膀,直起身来,道:“去再弄两只来。”
玄风朝温莨行礼,温莨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撕下一块兔肉放进嘴里嚼,尹湫曜看在眼里,心疼玄风,又觉得温莨也很可怜,于是催玄风快走,自己走到温莨对面坐下来。
“教主吃么?”温莨递过去半只啃过的兔腿。
尹湫曜看着他明显没有诚意的举动,噎了一下,道:“吃过了。”
温莨回去继续啃,边吃边道:“玄风的手艺不错。”语气凉悠悠如同九月的秋风。
尹湫曜觉得一阵寒意慢慢爬上背脊,不能让这厮再说下去,侧目看着河水,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月堂主呢?”
温莨不紧不慢地道:“我跟月堂主同教主走散之后,就在原地找了两日,后来那些苗民又打了一仗,差点被卷进去,不过却看到了一个人。”
尹湫曜不语,看着他,温莨继续道:“南诚式的儿子南武鸣,还有那个问路的苗女,教主可还记得?”尹湫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温莨啃完兔腿,将骨头丢在地上,道:“南武鸣没看见我们,不过他既然在此,就必定是冲着教主你和藏宝图来的,况且那两支苗民的争斗似乎也与他有关。我们势单力薄,万一被他们算计就遭了。于是我与月堂主商议,由他先赶回教中,调集靠近南疆的分坛人马,过来接应教主。”
尹湫曜没想到温莨安排得如此周到妥当,又见他为了寻找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自己却在此处安乐了几日,愧疚越深,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话,他跟人相处实在不多,安慰一词只在书上见过。
温莨见教主定定看着自己,目光柔了下去,叹了口气,道:“属下辛苦一些没什么,只要教主没事就好。”
尹湫曜别过头去不看他。温莨这句话说得他心里又涩又暖,虽因为他是教主,但也足以令他动容。
玄风蹲在火边烤兔子,温莨脱了破烂衣服在河里洗澡,尹湫曜搬出木凳,坐在小屋前看着他们两个。
若是时光可以停留,尹湫曜觉得停在此时最好,没有江湖,没有藏宝图,没有纷争,没有多余的欲望,哪怕不说话,就这么相处下去也足以度过此生。
人有时会陷入荒唐的妄想,但现实总会提醒人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