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眯起了眼睛,沈浪慵懒的神色也有些破裂,这暖玉是王初七所有,十几年不曾离身之物。
王初七聚线传声道:“我原本已丢了它……”但是它此刻却又回了来!王初七说着,便用力将那暖玉又扯了下来。
王怜花阻止不及,沈浪却沉声道:“那日你丢在小屋,我拾起之后就不曾拿出过腰间锦袋。”但是它却自行回到了王初七的脖子上!
此言一出,不肖说王初七懊丧的垂下了脑袋,王怜花的眸子也泛出了危险的流芒。
这暖玉总是让他的身体变得诡异,似乎是身不由己一般的失控!王怜花自是已经想到那夜在暖玉山庄,两人欢好之时,王初七由最初的挣扎突然变得极为配合。他那时并未在意,此刻想起心却瞬间如明镜一般擦亮!这也分明的告诉了他,王初七同沈浪在竹屋之中所发生之事,并非他所愿……
王怜花静默许久,伸手接过王初七捏在手中的暖玉,玉质莹莹,瞧着便已有十足的暖意,握在手心,一股柔柔的暖意便已自手心散逸,慢慢浸润了全身。这枚暖玉价值连城之说丝毫做不得假,数十年前,母亲耗无数人力物力自邦外古国搜罗而来的暖玉,破开之后,这枚自成型的暖玉便被母亲亲手戴上了初七的脖颈,数十年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王初七好似感应到了王怜花的心思一般,轻声接到:“一年前,我的血沾上了这暖玉……”
王初七低低的将那前后的事说了一遍,却是隐匿了那本书的事实,他已隐隐的觉察出了几分不安,但是却说不出问题究竟出在那里。
三人静默半晌,王怜花忽然单膝跪地,将那暖玉又戴回了王初七的脖颈之上,“戴着吧,哥哥在你身边……”不论发生什么,都有哥哥。
王初七眼中波光闪动,他明白王怜花的意思,万一有什么不察的危险,他也能即刻就进入暖玉空间保命。
沈浪静默了许久,当前所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他沉声问道:“还起得来吗?”
王初七一愣,先前消失一空的内力和体力都在沈浪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如潮水涌回。
“嗯。”他应道。
“那我们此刻就要开始寻找出路了。”
沈浪与王怜花联手设计了柴玉关,但毕竟是孤身深入,那些个疾风骑士俱都是骁勇善战之辈,无一弱者,也因此他们便是占了先机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谋深算如柴玉关他又如何不明白,但是王初七同王怜花突然显露的身份却不得不让他心中起了几分犹疑……
因此,对峙之时,柴玉关并无动手的意思,那三位疾风统领确是救主心切,亦或许是急于表明忠心,在柴玉关没有下令的情况下围攻过来。
王怜花本已身受重伤,此时尚且要护着昏睡的王初七,人群边缘尚有不知所措的朱七七和染香,若非是独孤伤最后出手相助,他们怕是连这个就近的山洞也无法退进来。但是,进了这个山洞之后,他们却发现虽得了一时的安全,想要活着走出去却也极难。
沈浪扶着王初七站起来,待他站稳,便很自然的放开了手同王怜花错身而过,当先走在了昏暗的山洞里。
王初七一呆,梗在喉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朱七七跺跺脚,看着很自然牵起手的王怜花和王初七,厌恶之色虽是不减,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自然是想说的,但是任凭她尽了心思也已说不出一个字。
她已被喂了哑药,至于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原因,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她活了多少年便已骄纵肆意了多少年,期间得罪了多少人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一味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她,性格愈发压抑也愈发的暴躁。
但是,此刻,却由不得她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事到如今,众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只是……
朱七七扭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已隐没在山洞昏暗的光里的沈浪,向着王初七走去,只是她所要找的人,却是自入了山洞便沉默的站在边角的燕冰文。她纵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微不可寻,单凭她那让人感到忌惮莫名的身份,此刻便没有办法沉默下去。
但是,王初七拦住了朱七七,道:“朱七小姐,此事和燕冰文无关。”
他说的笃定,但在朱七七看来确是因为两人的私情而刻意的维护!朱七七把视线移向了王怜花,她不信,王怜花此人明至此,眼中不容一点脏污的人会容许此刻身份不明的燕冰文随在他们身后。
出乎她的意料,王怜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着王初七顺着沈浪所探的路走了过去。燕冰文瞧见王初七担忧的目光柔柔一笑,但随即王初七的脑袋便被王怜花掰了过去。
山洞蜿蜒曲折,有微光透露之处却已经被柴玉关封锁,那些疾风骑士此刻怕是呆着出口处守株待兔吧。
这样没有丝毫方向和头绪的转了近一刻钟,沈浪终是转了回来。
“燕姑娘……”
众人的眼光,也都在此时聚集在了燕冰文身上,她的真正身份已没有人可以确定,但是欢喜王对她的宠溺爱护众人却都瞧在了眼里。王怜花和王初七身为他的亲子,他仍是不惜下了杀手,但是对于燕冰文,他却极尽心力的维护!从刚刚那些疾风骑士出手之间,每每避开燕冰文便能发现了。
昏暗的视线里,燕冰文的手被王初七紧紧抓着,那种安心温暖的感觉让她的胸腔满溢着,但是,众人的期盼却终究是要落空。
她什么都不知道。
燕冰文头垂下的刹那,王初七微不可见的将燕冰文往身后拉了拉。
他抬眼对上目光锐利的朱七七等人,轻声道:“她是柴玉关亲许的燕公主,却也是洛阳城的燕冰文。”
沈浪,王怜花没有说话,王初七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知道,只是他们所在意的并非燕冰文身份的改变,是否已不可信任。他们心中此刻翻滚的是王初七对她的态度,甚至是这份维护。
王初七的心微微泛涩,却并未将燕冰文的委屈道出来。此刻已没有了时间给他解释,更何况,燕冰文的父兄还在山洞之外,他便是说了,怕是他们所信也不会多。此刻重要的是如何从这里离开!
但是王初七却已经没有了把握,这次的快活林事件里,幽灵宫并未真正参与进来,燕冰文却在白飞飞的安排之下诡异的成了快活王失散多年的女儿。其中曲折虽已无法说清楚,但是此时确是明摆在眼前的事实。
燕冰文虽心思如初,她的父兄却已经料不清是如何想法。
龙四海虽是最后出手救了独孤伤,但是他出手的目的为何,却还是有待斟酌。事事真真假假交错,已经无法看清了。而所谓的十大家族中的华府掌权人华冥,便是快活王座下的气使独孤伤,王初七至今无法将那个…………的华冥和阴沉若岩峭里山竹一般的独孤伤联系在一起。
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独孤伤,王初七甩了甩头,忽然道:“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我们不仅没了退路,便是那个不确定的出路,此刻……”
兴许也已变成了死路。
王初七又沉默了,他们会被抓住吧。又会已何种理由被带进地下楼兰呢?楼兰坍塌之时,他会同那些无法挣脱命运的人同赴地府么?他现在只祈祷,他所做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朱七七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初七,那神色间明明白白写着,为什么,你为何知道我们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出路!
但是王初七并未理会朱七七,他回头看着沈浪,染香等人道:“可愿赌一次?”
王怜花沉默不语,他从来不会拒绝王初七,只除了某方面的事情。只需遂自己心愿。
沈浪道:“有何不可。”
染香脸色苍白,虽还保持着镇定,心里却已惊惧之极,但是任然是应道:“奴婢命贱,全凭公子安排。”
至于朱七七,她早已说不出话来,她此时便是如何不满,却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便跺了跺脚,伸手将染香扯开,紧紧的跟在沈浪身边,这个男人是她的天神,她相信,便是绝境,他也能带着他们逢生。
王初七顿了顿,眼神暗沉的看了一眼沈浪,轻声道:“向前走,是密道的另一个出口,那应当是燕公主的歇息之处,而柴、柴玉关此时怕是就在哪里等着。
若是退回去,便是将自己投入疾风骑士的虎口……”
此话一出,染香同朱七七的脸色俱都变得苍白,只是染香是对王初七有着期待,她一直觉得这个自小病弱的二公子有几分神秘和神奇,她一直期待着王初七能做出些什么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力挽狂澜,但是听他所言,竟是根本没有出路!
而朱七七则是面目扭曲,看着王初七的神色更加不善,一个不能称之为男人的人,你怎么能期待他做出些什么大事!
只是王怜花同沈浪俱都是神色不变,两人几乎同时道:“既然同样是无路可走,不如继续向前。”去见见那花如此大的力将他们逼入绝境的柴玉关。
独孤伤叹了一口气,道:“所谓密径,便是所有人都探寻的密径,是我等自以为是了。只是……”
独孤伤突然转向了王初七,身影鬼魅的飘近他的身边,王初七惊得退了半步,王怜花却进了一步。
独孤伤道:“王初七,你昏迷一个时辰有余!又如何得知这山洞之幽谧!前路后路莫要说我,恐怕便是燕公主也不知……”
独孤伤的表情阴冷,视线锐利明亮,王初七呆愣半晌,却低下了头。他也不过是推测,却是早已预知的推测,那本书的神奇之处便是在于,故事已乱,主线却仍然在。所以,他一路走来,见证了那么许许多多超出预料却又在意料之内的事情。
他现在甚至能够确定,他们必定会进入楼兰,也就是说,他们与欢喜王爷的这番拼斗,已必输无疑。
而白飞飞和金无望纵然联手,也无法阻拦欢喜王回到楼兰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室友和闺蜜去吃情侣自助餐,遭遇服务员提醒情侣套餐是男女~
室友说:情侣就要是男和女?你这是歧视同性恋!
服务员哭笑不得:你们俩看着就不是情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