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突然一痒,竟生生呕出了血。
现在的他若是被人认出来,谁能想到这个头发杂乱、狼狈不堪又可怜至极的人是那个盛名在外的美貌艺伎。
他张了张口,眼睛赤红,他想说什么,却又吐了一口血。
待南野的人赶来,火已经彻底灭了,不过房子也被烧得干干净净了。
南野是第二日清晨才赶回来了的,他还未走近,就看到坐在烧得只剩灰炭的废墟外的铃木。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他辨认了许久,才发现那个披散着一头白发的人是铃木。
他竟然一夜白头。
南野放慢了步子走过去,他先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废墟,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铃木打断了。铃木睁着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他眼神痴愣,伸出一只手放到唇边,做个嘘声的动作。
“别吵,千岛在哭呢。”
南野的神情顿时变了,他有些错愕地看着铃木。
铃木却很认真,“他哭得好伤心,他说他好疼,被火烧得疼。”
他说完这话,却是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只是笑到后面,他的唇边竟渗出了血。
他的千岛死了。
只剩下一把灰。
他甚至找不到。
铃木微微眯起眼睛,看了远方的太阳。
像他这种在黑夜里生长的人因为片刻的安宁,就以为拥有了阳光,殊不知上天残忍得许多,把他最后的一点光芒都夺走了。
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幸福,对不对?
他想起他在窗前跳舞,千岛吹着尺八的时光,那些日子恍如隔世。那些记忆像被剪碎的纸片,被风一吹,就飘散在空中,他想寻,却发现怎么也拼凑不起了。
他穿着木屐走在青石板,微微一偏头就可以看见的人不见了。
那个人去哪了?
“铃木,你清醒点。”南野想扶对方起来,却不知道如何做。
他觉得面前的人仿佛只剩下的躯壳,没有了灵魂。
铃木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拢了把头发,却看着手心里的白发愣神了,过了许久,他才轻轻说了一句,“原来头发白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仿佛只是衣服被弄脏一样,洗洗就可以了。
南野伸手抓住铃木的肩膀,“千岛没有死。”
铃木先是顿了下,随后猛地看着南野,他眼睛本来如枯井像重新被引入了水源,突然有了光。
南野眸光沉沉,“昨夜他逃出来,被我的人救了,只是伤的太重,今早才脱离危险。”
铃木脑子只剩下一句。
千岛还活着。
他看着南野,迫不及待地问:“他在哪里?”
南野将手虚握着拳,放到唇边轻轻咳了声,他眼神有些奇怪,只是铃木并没注意到。
“他伤到了脸,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师,你做好点心理准备。”
纵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在亲眼看到床上的那人时,也惊住在原地。
南野站在铃木的身后,略过对方的肩头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宽大的房间里置了一张木板床,上面躺着一个人。那人白布裹脸,身上多处也裹了白布。
南野微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