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秀要给我上药，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有点生气就……”

“别开玩笑了，”小珉眼底浮现的嘲讽跟更明显，还带着一种看着骗子表演却要狠狠揭穿的恶劣，“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金俊秀又多瞧不上你，他生气了就干你，你是在掉金俊秀的价，还是在抬高你自己？”

心口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然后又在伤口上绑上一团棉花，血一点一点渗出来，渗出那么多，却怎么也流不出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说，那些真的是金俊秀强迫我的，说我不是愿意的，可是却说不出口。

我喜欢金俊秀，我喜欢金俊秀。

我能挣脱的，可是就因为我喜欢金俊秀，我才没有奋力挣扎，我有什么脸去为自己辩驳，那样的话我根本就说不出口。

可是，可是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

“怎么样，没话可说了？”

我的睡衣是格子衬衫式的，领口开得微微有点大，小珉冷笑着揭开我睡衣的领口，露出里面一块一块红色紫色的斑点。

“还真够激烈的。”他半垂着眼睛，长长睫毛盖住他的眼神，只这么淡淡地说一句。

“我没有……”我想合起领口，却不小心攥住他的手。

我愣了一下，小珉也愣了一下，可是这个停顿只有一秒，他就像是怕染上病毒似的，用力把我的手甩开。

我讷讷看着他，原来我在小珉眼里已经这么讨厌了。

这就是报应吧，以前我讨厌他，总想找机会欺负他，可是现在我很喜欢他了，他却瞧不上我了。

他脸上淡淡的：“别拿你的骚手碰我。”

小珉在我的印象里永远是个乖巧老实的孩子，这样刻薄粗鲁的话根本无法想象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

我把手慢慢放下，下意识别到身后，可能是不想让他看见吧。

他的眼神躁了一下：“行了，你装什么可怜，自己哈金俊秀哈得要命，好不容易被他干了，干嘛还想学人家立牌坊，要当□就大方点，别一副委屈的德行，看了就觉得虚伪。”

“我是喜欢金俊秀，可是我没有想和他上床。”

“那你想和谁上床？金贤重？”他冷笑了一下，看着我。

我直起身体，抿了抿唇：“我不喜欢金贤重。”

“那你之前像条狗似的巴着金贤重干什么？你是看中他的钱？”

“不是，我……”我顿了一下，金俊秀，我，金贤重的事，小珉毕竟是置身事外的，难道真要告诉他么？

“你说啊，唧唧歪歪的又想什么谎话呢？”小珉有点不耐烦，每次他一不耐烦就皱眉毛。

“我……我不想金俊秀和金贤重在一起。”我怕他不高兴，还没有想清楚，就说了。

“那你和金贤重这么久，就一点没有喜欢过他？”

我吸了一口气，摇头：“没有。”

从头到尾，我只喜欢金俊秀。

“你就只是利用金贤重而已？”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小珉的话也没用错，我点点头：“是。”

小珉笑了一下，很是开心的样子：“金贤重哥，你都听到了？”

血好像都一瞬间从身体里流失了，我能感觉到我的指尖冰凉到发抖。

“恩。”身后的声音很熟悉，低低的，没有任何情绪。

我不敢回头。

脚步声慢慢靠近，最后停在旁边，金贤重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对小珉说：“你上次要我准备的礼物我送来了。另外，”他顿了一下，仍旧没有看我，“早上的辞职信，我批准了。”

他把一个紫色的礼物盒放在桌子上，包装得很有格调，银灰色的缎带，纹路致的紫色丝绸纸。盒子旁边，又放下一张薄薄的白色信封。

“希望你会喜欢。”他的话不知道在对谁说。

小珉笑了笑：“当然！”

“小珉，你能先回房间么？我有点事要和你哥说。”金贤重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内容却是命令。

小珉淡淡看了我一眼，又对金贤重笑了笑：“好啊。”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盒子，就回了房间。

金贤重在沙发上坐下，点了一颗烟。

我对他说，金贤重，活得久一点吧，别抽这么多了。

他笑着问我，那你陪我么？

我点头，笑，好啊。

他后来就真的戒烟了。

“金贤重……”

“闭嘴。”他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在吸指间的烟，淡淡烟丝缠绕着长长白皙的手指，很美，像是一幅定格的画，有一种没有结束，却已经死亡的荒凉。我忽然有点明白他说的话了。

他默默抽完一颗烟，我也中途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好像一个仪式。

我就站在离他大概两步的地方，他一伸手，忽然拉过我的手腕，还没有熄灭的烟头在淡青色的血管上狠狠地捻动。

我反射地叫了一声，却完全不能抽出手。

他面无表情，好像铁了心要在我的手腕烙下这道伤疤。

“你干什么！”我终于甩开他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对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笑得很平和，好像刚才那个在我身上施虐的人完全是另一个□，可是他的笑容却让我深深不安，我太熟悉他这种笑，在生意场上，所有人都最怕他这种笑容，让人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捉摸不透，只是这样一张假面似的笑容掩藏了他所有的情绪。在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时候，他的面具任何人也不能揭开。

“律师的传票还记得吧，四月十七开庭，记得出席。”

“我……我没有……朴有天没有和你说么，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他的眼神中，他淡淡看着我，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甚至完全不去说些什么，就只是淡淡地笑，没有任何内容的。好像一个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人和你攀谈，而你心不在焉。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那不是我做的……

金贤重微微低下头，好像在沉思什么，然后抬起头微微笑道：“抱歉，我只是想让你还钱。”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给他的钥匙被他放在玄关的衣帽间隔板上。

我轻轻敲门，好一会小珉才打开门。

他的房间里开着电脑，这个孩子总是没完没了地玩电脑。

“哥，什么事？”小珉笑了一下，睡衣在在垮垮的套在身上，笑容很可爱也很温顺。

静静看了他一会，我的脑袋乱糟糟的一片：“小珉，你怎么这么可怕呢？”

我不知道是在问谁。

小珉歪着头想了一会，笑着说：“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心底涌起一种悲哀。

“我很喜欢你碍…”我想好好照顾你，和你一起生活，相依为命的亲人，我们都不孤单了。

小珉脸上的笑渐渐退下去，变成一种淡淡的神情：“哥，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伸手扶在他肩膀，被他挥开。

他皱眉：“你洗手了么？”

我定定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笑了一下：“金在中，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从一开始就讨厌我讨厌得要命，你巴不得毁了我。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你的亲人。你只不过是因为谁都看不上你，才拼命想抓住我做你的救命稻草。一副伪善嘴脸，却比谁都自私。像你这种人，真是活该被所有人讨厌。”

“小珉……”你不要讨厌我……

“金贤重的三百万你打算怎么还？哦对了，你可以去找金俊秀了。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啊。”

……不要这样说我……

“我不会去找他要钱的……”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小珉冷笑着想要关门，我连忙一手卡住缝隙，另一手握他的手。

“小珉！”

小珉不说话，抿着唇看我，慢慢把手抽出。

“都结束了，我和金贤重结束了，我和金俊秀也结束了。”我就只剩下你而已。

“所以你怕我也离开你么？”他的眼神更冷，“金在中，你就不能真心喜欢别人么？”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是的……你不一样的……

你是我弟弟碍…

在心里连金俊秀都不可能碰触的一块柔软的地方，是你碍…

我有点恍惚：“我要把这所房子卖了，我还有一点存款，只要再工作几年，就可以把金贤重的钱还清的，我没有要去找金俊秀。”

他又看了我一会：“那你住哪？”

他用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我们租一间小一点的，地段我会尽量找好一点，只是要委屈你，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很快我就会让你住比这里更好的房子的。”

小珉冷笑了一下：“我可没指望你。”

我顿了一下，是了，小珉可能比我还有钱，他不会稀罕让我养的。

“我是你哥哥，当然要照顾你……”

小珉盯着我看了一会，像是想看穿我在想什么，然后说：“你去找吧。”

我心里又高兴了一下，小珉没有说要走，他还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那我在你学校附近找好不好？”小珉上学要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离他学校近了他也不会那么辛苦。

“随便。”他有点兴致缺缺，“你还有事没事，我很忙。”

“没事了……”我看着他，“那小珉你饿不饿，你还没有吃饭。”

他皱了皱眉：“早就饿了。”

我笑了一下，就赶紧去做饭。

等所有都拾完了，我回到房间，床上还是一片狼藉。

刚才都太紧张了，金俊秀根本没有好好给我上药，后面还很痛，我拿起药仔细看了看，也不敢去找小珉，就自己勉强涂了一点。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也看不见……

想了想明天还要早起去登记卖房子，还要去看有没有公寓出租，稀里糊涂就睡了。

第34章

现在市场上登记卖房子的人很多，接待我的是个二十多岁刚毕业的愣头小子样子的男生，看他穿着西装却一脸别别扭扭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工作还没多久。

“那个，建议你登记的价格再高一点，你所在的小区附近很快要修一条地铁，房价也会水涨船高，再加二十万都是可以的，一定要登这个价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