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呼呼地灌着风,巨大的空洞让他疼的无知无觉。
可是徐子赤不会听,而且,到了这地步,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静默像巨大的黑色轻纱网,劈头盖脸罩住了他们,罩住了整个房间,整个水榭。连风和知了都静了。这一刻,计时的滴漏似乎都忘了滴,将这一刻时间拉得太长太长了,如一根绳子绷得太紧,拉得太长,下一瞬便会啪一声断了。
许久后,徐子赤才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徐子墨木然起身,回头望了一眼:“阿赤。”徐子赤背对着他,蜷缩成小小一团。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管怪我好了。你想要这样惩罚我都可以。”他浑浑噩噩,苦涩一笑,补了一句:“你要保重好你自己。”
徐子赤一言不发。
徐子墨扭头,慢慢地出去了。
他哪儿都没去,就一个人坐在水榭门口,枯坐了一晚上。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想很多很多。想他,想徐子赤,想徐子白,想徐家,想他的过去的十九年,想他们三人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一个田地。
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
徐子赤拉开了门,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去了厨房,端了一个乌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清粥。
“进来吃早饭。”徐子赤路过他身边时道。
徐子墨木然跟了进去。
两人沉默坐在餐桌两边。
徐子赤将筷子递给徐子墨,给他端了一碗白粥,平静地说道:“这是锻身说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已经送到你原来的院子里了。你……”他抬头,望了眼徐子墨,看起来犹有话说,话至口边,只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徐子墨沉默。
徐子赤端起一碗红豆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徐子墨食不知味。
但这毕竟是徐子赤的心意,他勉强着到底是吃了两口。
徐子赤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碗,望着徐子墨问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徐子墨想问:“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
一夜未眠,嗓子都哑的几乎说不出话了。
徐子赤也并不要徐子墨回答的样子:“我说过,要是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舍不得杀了你。我真是没出息吧。”
他自嘲地低头笑了笑,“不过,谁叫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呢。这些年来,你就是支撑我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在外面的这六年,我什么别的都没学会,只有一招狠与辣,我用的驾轻就熟。”
徐子墨心头翻滚。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徐子赤平静地望着他:“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一辈子都悔恨。我要在你以后爱的人之间永远卡一根刺。”
徐子墨浑身发寒。
他猜到了什么,浑身发颤:“徐子赤,你做了什么?”
“刚才那一碗粥里,我下了毒药。和你的子白一模一样的毒药。”他一双眸子深潭般幽深。徐子墨从未见过这一双眸子里会有此刻这样的安宁,仿佛是找到了归属。他说:“我要你记住,我是因为你中毒的。”
徐子墨心脏被紧紧攥住了:“徐子赤,你疯了。”
“我确实是疯了。”徐子赤望着他,无风无波,“从我六年前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是一个疯子了。一个疯子又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我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一辈子都记得我是因你